依旧是昨日的那座山头,剑云身下铺了层薄草席,盘膝而坐,双目微阖,身上的衣衫被晨雾打得有些潮湿。气血被剑云体内涌动上腾的先天真气带动,在体内穿行不休,将他迎着朝阳的双颊烧得通红。
剑云就盘膝在这张草席上冥想了一夜,不言不语,似是老僧禅定,在参悟人生至理一般。
距离草席不远,有一棵低矮的松树,中年道士靠坐在松树的一根横杈上,一手拎着壶薄酒,双目毫无避讳地直视着光芒愈加强烈的朝阳。
这中年道士喝得微醺,脸上微微泛起酒意,双眼却清澈如山溪,毫无半分杂质。
忽然,中年道士开口,“按你师祖的交代,你这时候应该已经踏在赤帝国的土地上了。你以往虽然任性调皮,但对于师祖的吩咐,从来未有半分忤逆,今次,是怎么了?”
剑云双目微睁,看着东边被染得金红一片的朝霞,面上无悲无喜,不接自己师叔的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玉珑学院一行八人坐上了前往机场的车,师生均是喜笑颜开,比起来时,更多了两分轻松与欢悦。
然而沈源却坐在角落中,眉头深皱,不言不语。
程阮坐在沈源身旁,早就注意到了沈源的异常,此时伸出一只小手,轻轻握住沈源放在膝盖上的手,柔声问道:“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沈源反手将程阮握住,低叹了一声,眉头依旧皱得很紧,“我总觉得心神不宁,似乎祭司本能在提醒我什么一般,但是……占卜术丝毫没有异常的显现。”
林客就坐在沈源和程阮的前面,虽然此前从未转过头来,但他的注意力显然一直都放在后面两个异常沉闷的学生身上。此时听到沈源的话,林客扭过头,很认真地看向沈源,“如果我们都不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你会怎么做?”
沈源抬,回答道:“跑,向目的地相反的方向跑,直到这种感觉消失为止。”
程阮似有所指地接了一句,“魂占术被某种力量蒙蔽,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
小巴车继续在前往机场的高速公路上疾驰,车窗不知什么时候被推开了五六扇,极高的车速带来了满车厢的剧烈气流,吹得几个女孩儿的长发飞扬如狂癫,随意夹放在座套口袋中的杂志书页被吹得猎猎作响。
开车的道度学院员工眼睛被吹得有些睁不开,恼火地低声嘟囔着,觉得这些愚昧的赤帝国人估计是得了冠军,热血上头,需要大风来冷静一下。
又前行了十余分钟,司机忽然眉头一皱,看向指示燃油的仪表盘。
仪表盘的指针已经到达了红色警告区域的最底端,如果不理会,恐怕再有五分钟,这辆车就要抛锚在路上了。
“什么鬼,都不加满油的?”这司机愤恨地在方向盘上拍了一下,想了想后,还是不得以地扭头说了一句。
坐在车厢后面的林客简单点了点头,对司机停下来加油的请求表示了理解。
幸运的是,距离这里不远,就有一处高速公路加油站,司机悄悄松了口气。
然而祸不单行,在小巴车驶入加油站的时候,一颗尖锐的石子竟然将小巴车的轮胎刺破了。
司机气得跳脚骂娘,连说晦气。
好在加油站旁边倒是有汽车修理店,让司机心中郁结的心情稍缓了些。
给汽车加过油后,司机要求所有乘客下车,以便小巴车在修理店更换轮胎。
玉珑学院一行八人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依言排着队从车门处走下车,看样子准备在加油站周围修整一段时间,再继续上路。
站在队伍最末端的沈源踏出车门的那一刻,站在小巴车车灯旁边忙活着什么的矮胖女人忽然向旁边走了两步,身体极迅捷地向沈源撞了上来!
沈源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被这矮胖女人迅速贴近了身侧。
这矮胖女人的脸变得清晰可见,她身材虽不太雅观,但面容却极为精致,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那双天蓝色的眼眸,和冰冷如寒川的神容。
一把银色的巨 枪不知从何处出现,正对沈源的左胸,枪口火光一闪,一颗子弹直接射穿了沈源的身体!
站在加油桩旁边的司机双目瞪大,尖叫了一声,不知道眼前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伪装了身材的斯嘉丽却没有一个杀手得手时的松快感,而是满面阴霾,缓缓收起了手中的巨 枪,身材在眨眼间恢复如初,虽然被一身深蓝色的工装包裹,但依旧能看到其下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材。
在她面前,沈源的身体化作一滩蓝色的水液,崩溃消散,打湿了水泥地面。
斯嘉丽轻轻跺脚,一道圆形的蓝色冲击波以斯嘉丽为中心向周围扩散,被冲击波接触到的玉珑学院众人全都化作蓝色水液消散无踪。
司机已经吓得瘫坐在了地上,嘴巴大张着,“嗬嗬”作响,却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他虽然是道度学院的员工,却并非异能者,根本无法理解眼前看到的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以为这加油站的员工眨眼间杀了玉珑学院八个人,心里的恐惧已经到了极点,双目一翻便直接晕了过去。
有微风从西南边吹来,穿过加油站,拂动了斯嘉丽的发梢。
斯嘉丽扭头,看向风吹来的方向。
在公路的末端,八道身影在狂风的包裹下,迅速接近,林客的声音率先传递了过来。
“这就是你超神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