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外的鳏夫姓蔡,中年丧妻,又无儿无女,是个挑夫,平日就靠着一个扁担为生,周围百姓称其为蔡一挑。
自城南出门后,约莫走了三里地,方才到了蔡一挑的住所。
破旧老式的房屋,昭示着这房主穷困潦倒的生活环境,那处以竹子扎的篱笆里,陈年的旧木桩上,栓着一条老狗。
那狗有些年纪了,一身黄毛已没有了光泽,眼睛也有些模糊,听到有人声也只是象征性的站起来,发出两声沙哑的狗吠。
“老蔡在家吗”
花坊小厮径直越过了篱笆,扣了扣门上的生锈椒图衔环。
从屋外望去里面一片漆黑,过了许久之后,只听到一阵轻微的咳嗽之声,有人拖拖踏踏的从室内走出打开了门。
冷漠的扫视了一眼篱笆外的人,“。”
花坊小厮看上去与他颇熟,笑着指了指那篱笆外站的着人,“这是长安城的顺天府尹洛大人,有几句话要问你呢”
蔡一挑懒懒抬抬眼皮,看了一眼站在篱笆外的纤瘦少年,“你少唬我,顺天府的大人若传话,为何不让我去衙门,还亲自跑到老夫这鸟不拉屎的地来。”
花坊小厮无奈耸耸肩。
“蔡一挑,本官是的确是顺天府尹,之所以没传你到城内问话,是顾念你年纪尚大,行动不便,更是为了保你性命。”
蔡一挑一听,脸色稍正,踉踉跄跄的趿着鞋从屋内走出。
“敢问大人有何话要问”
“腊月二十七那日,你给兴隆山下的一家花坊送了两担粘土,可有此事”
“是。”
“本官问你,那土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蔡一挑被她这一问,着实吓了一跳,悻悻的伸着脑袋问道,“难不成那土出了什么问题”
“你只管说从何处得来,旁的一概不要问。”
蔡一挑似乎知察觉了这其中的重要,不再多问,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他,这一次的偷懒,似乎给他惹了一个很大的麻烦。
他下意识的看看周围,方才低声道,“花坊用的粘土,都是我在岳麓山腰的处空地挖的,只不过这个月天气太冷了,我老寒腿犯了,实在爬不到那么高的地方,就偷了个懒,从别处装的土送了过去。”
“好呀,你这老匹夫竟敢坑我们”
花坊小厮听到他以次充好,登时愤怒的骂道。
“你从何处找来的快说”
蔡一挑缩缩脑袋,有些窘迫,“那土是岳麓山后一个山庄里倒出来的,我看了,是深层的土,不是普通的盐碱土。”
洛书听他提到岳麓山后的一个山庄时,眼睛一亮,恍惚间想起谁提过,影壁山庄近来在建家庙
难不成那些土是建庙时挖出来的
想至此处,她骤然上马,带着小桃,直奔岳麓山
岳麓山南
只见一片广袤的平地之上,平地而起的一片只有皇家才可能的朱红色琉璃瓦的建筑,隐隐在岳麓山无尽的苍茫之后,山势盘旋而上,像一只振翅羽飞的凤,远远看上去,那片朱红色的山庄像极了凤目
取山之阳,占凤目首,此处风水可谓极佳阿。
她骑马绕过了围墙,只见紧靠着山后的那一片空地,被简易的石块围了起来,而石块围墙之后,是一堆堆的粘土,黑黄相间,散发着阵阵泥土的腥臭之气。
洛书跳下马,用手帕包了一些土块。
小桃则跳上石块围墙,指着那里面道“小姐,里面的家庙好像已快建成了,不过看上去样子有些古怪”
洛书蹲在地上,漫不经心的听着小桃的话,有一句没一句的答道“怎么个古怪法”
小桃吸了口气,估计是在想如何组织下自己的语言,想了想觉得表达能力有限,还是亲自带主子上来比较好。
提气上行,一把将洛书抓上来,“你还是自己看吧。”
洛书到了围墙之上,方才发现,此处所建的并非简单的一座家庙,更像是一种阵法。
只见那处空地,以家庙为中心,向周遭五个方向,均盖了一座极小极矮的塔,而那座庙正建在五座小塔的中轴线上,若是用线连接起来,像是一个,五角星
“五芒星咒术”
“什么术”
洛书指着那五座极小的矮塔,一字一字道“看到那些小塔了吗,那是传闻中的五芒星咒术,是咒术的基本,最有威力的”
“你武功不弱,快看看那庙后面是否写着字”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用于加强封印的力量,也可以用于攻击和召唤式神。尤其对付低级灵,绝对有效”
洛书低声呢喃着。
声音传入小桃耳中,竟然如霹雳之雷,她有咽了咽唾沫,“些什么阿,我听不懂”
洛书道“这是咒文里的一种咒术,镇压邪祟所用,看来刘熙真的是心中有鬼了”
小桃一震,“为何要建这东西怪瘆人的”
洛书目光冰凉如霜,看着贴满黄符的庙,“那庙底下有东西”
“阿”
小桃吓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小姐你可别吓我。”
“我没有吓你,还记得刘黑子说的话吗”
小桃木讷的点点头,“记得,他说查遍了山庄内所有可以埋尸的地方,什么发现都没有。”
“不错,据我所知,刘黑子的鼻子天赋异禀,较常人更胜一筹,否则也不会派他到山庄内查探。”
“难、难不成,三年前的死的那个女子,被他藏在了庙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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