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般执意更改天命,有没有想过,再次醒来的她,早已不是之前的她。
当时他告诉老巫,不要紧,只要她能活着,早晚有一天会回到他身边来。
他双眼微红,“不要紧,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这些都不要紧。”
“可是,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她想了想,终于再次将心底那句话说出来。
赫连玦笑,笑的却是那么悲伤,“是叶沉?”
洛书眼底骤然一亮,原来是这个名字。
“是!”
赫连玦的心,缓缓沉了下去。
“你可知他并非你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是个良善之辈,在岭南,他与我做了交易,将元柔的儿子让我带走,以换取金国与的那个合约的延续,他明知元敏已心有所属,还依旧强迫她来联姻,他苦心孤诣隐藏十八年,暗地里在江湖上组织刺月门,精通暗杀之道,这些年,有多少与他政见不和的人不明不白的死去,他与王锡爵早已密谋联合,谋夺皇位!丫头,你可曾真正的了解过他!”
彼时,某一队自梁国边境的商队,端坐着一美人,美人戴着半遮的黄金面具,也能看出脸色不善,心情不好。
他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末了,终于在这条冗长的商路上吐出一句话,“谁在编排朕!”
“我不了解他,可我也不了解你!”
洛书觉得此刻没有必要他争执,万一他起了歹心呢,万一他耐心耗尽呢,到时候她的计划还没有成功,如何能逃出去做大事呢?
赫连玦忽然笑了,那般晶亮美丽的琉璃色眼底,起了涟漪,仿佛春风重新刮过的紫藤花架,那些黯然闭合的花骨朵重新绽放生机。
“所以我现在可以给你机会,让你了解我!”
……
赫连玦所谓的了解,便是不再限制她的出行,更盛情邀请她到自己的书房来参观。
对此,洛姑娘看总比不看强。
当然赫连玦也认为,这也不失为一个缓和两人关系的办法。
于是第一天他一大早便邀请她过去。
其实主要目的是有一件大事需要她的帮忙。
洛书在长安城的破案能力,他是亲眼所见。
而如今和硕亲王之子死于非命,此案金国老皇已将此事交由他负责勘察。
赫连玦在想,做她自己喜欢的事情,或许还有机会!
他书房里装饰极是简单,并无那些花里呼哨的东西。
除那一整面墙的书架,窗台上一排的栀子花,并无过多摆设。
连香炉都没有。
南窗下,早已摆好了她所用的笔墨纸砚,那一打厚厚的卷宗,皆是皇室密档里调出来的。
他坐在她对面,翻着那些卷,一页一页,极了认真。
也不说话。
洛书瞥了一眼,又瞥了一眼。
终于忍不住。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明明是俯卧在地上,为何尸癍会出现颈部胸腹等位置,还有阿,查案找凶手,纸上谈兵是找不到人的。”
须臾。
赫连玦终于抬了抬头,眼底笑意更深。
“既然如此,不妨谈谈你的想法。”
洛书看他一眼,没好气的拿起他手里的资料。
细细的看了看,方才道“这尸检上写着没有伤痕,没有创口,死因不明,连死因都查出不来的蠢货还要他们做甚,给我准备几样东西,我要去验尸!”
赫连玦拍拍手,接着有人送上一个箱子来。
洛书嘴角抽了抽,奶奶的,这家伙也学会心理战术了!
她打开箱子检查了一遍,只觉得那手套有点眼熟,但一起想不起来是谁给的,除了刀之外,还有一些生姜和酒,还有一个口罩和套在外面的衣服。
材质似乎与手套很像,不得不说赫连玦是个很细心的人。
“准备的不错!”
她忽然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咱们走吧,去义庄!”
赫连玦嘴角一抽,方才道“他是亲王之子,不是无家百姓,在和硕亲王府上!”
“哦,又什么区别,在哪都活不过来了!”
“……”
赫连玦失笑,“你这身衣衫怕是不行,朝华,你带公主去换一身。”
说罢有人缓缓从门外进来,托盘里放着一件男装和一块面具。
洛书忽然想起这几日来并没有人来给她量身裁衣。
“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衣服!”
赫连玦脸红了红,握拳掩唇,轻咳一声,“目测……大体还是可以的!”
洛书恼羞成怒,拿起床榻上的那个枕头恶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大骂“测什么测,再测小心我戳瞎你的眼!”
周遭的随从们一脸惊愕的看着尊贵的殿下,未来的王,被一个女人给打成这样惊掉了下巴。
赫连玦埋在那枕头里,肩膀轻颤。
众人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末了,赫连玦抬起头来,眼角的笑意还未尽收,明媚的如三春之阳。
“去把耶律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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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章一直是伏笔,不知道大家能否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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