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锡迷茫的眼睛骤然聚起了水汽,他似乎此刻才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父亲,父亲,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这刀,刀也不是我的,我不知道,我什么会在这里……”
他眼底的恐惧骤然升起,缓缓聚集成漆黑的暴风,席卷全身。
清秀的少年瑟瑟发抖躺在地上,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
他已经语无论次了!
洛书看着那一把被元锡丢弃在一边的匕首,刀片的形状正是去铁匠铺子定做的样子。
再加上张管家身上的一对比,天衣无缝!
她看了看正处在暴风雨发作边缘的元烈,只怕今日于他而言,又是一个打击。
有人打着伞匆忙赶来,正是元烈身边的副官。
他拿着一个黑色的包袱,往地下一扔。
“将军,从少爷房间里搜出来的。”
包袱没有系上,往地上一摔里面的东西都已经出来。
一个锦盒里放着一块黑乎乎的被晒干的泛着腥臭的东西,一套衣衫,几块刀片……
那黑乎乎的被晒开的东西,竟然是刘氏的舌头,那一套衣衫是芦氏身上被扒下来的,而刀片,正是杀害张管家身上所剩下的……
彼时有人缓缓上前,来人正是昨日她进门之后,告诉她那时间的燕怀远和元锡出门的小厮。
他见到元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指着元锡就说,“老爷,昨天张管家遇害后,公子的确从偏门匆匆忙忙出去,小的亲眼所见……”
元锡颤抖着抬起手来,指着那人,和地上的一摊物证。
“这、这不是我的,这东西不是我的……”
但祈求的看了元烈一眼,待接触到元烈绝望的目光之时,眼中的那点希望也渐渐熄灭了。
洛书刚想说什么,去被叶沉拉住。
元烈大手一挥,“把这个畜生给我关起来,明日交由到给太守治罪!”
元锡不可思议的看着元烈近乎扭曲的脸,终于放弃了挣扎!
……
连绵了一整夜的雨,终于在快天亮时停了。
天气依然是阴沉的。
檐角上的风马,随着雨后清风飞扬。
洛书负手站在窗下,“我总觉得事情太顺利了……”
叶沉道“你是说,元锡不是凶手?”
洛书一回头,迎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眸,只觉得心头一震。
从元锡刺杀元烈失败到被抓,再到诸多证据都扔在元烈面前时,他的确一言未发。
“你也这样认为?”
叶沉但笑不语。
有凉风吹来,他拿起披风为披在她身上。
“你说的对,元锡不过是替罪羔羊,而且还是凶手放出来的烟雾弹,只不过现在还不适合打草惊蛇。”
洛书眸色沉郁,“我总觉得自从我进了这元府之后,这里处处透着古怪,这种气氛让我很不舒服,连空气里都是血腥的气味!”
“就快结束了!”
“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
洛书接过那一张极薄的黄绢,淡淡扫了一眼,随即瞳孔狠狠一缩,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这便是住在元府的目的?”
叶沉淡淡一笑,“此乃其一,等这件事情结束了,再给你讲”
他抬眸看了看窗外的天气,“或许接下来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至于十年前发生了什么,或许凶手比元烈更想让我们看到。”
洛书长舒了一声,似有些惋惜,“只能如此。”
头顶上的青瓦被人扣了两声。
窗棂一翻,有人如疾风一般闪入,裴述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出去了,浑夕山。”
叶沉点点头,“知道了。”
洛书对裴述道,“看好元锡,务必保证他的安全。”
话还未说完,便被裴述狠狠的鄙视一翻,那眼神赫然是一副看傻瓜的样子,还用你告诉我嘛!简直是侮辱老子的智商!
洛书对他的嘲讽视而不见,“既然如此,去瞧瞧吧。”
“小心!”
只见刚刚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打开,一支利箭“咻”的一声射出,直击洛书面门。
被叶沉一挥,斜斜的钉在了身后的梁柱之上。
一只弓弩用的箭矢,上面绑着一封书信。
极工整的楷书,“浑夕山,灵岩峰,吾爱,等你来!”
裴述看着那两个字,忽然念叨出来,“吾爱,在说谁?”
话音一落,便觉得某人眼刀飕飕的向自己脸上刮来。
叶沉一把将那纸条捏成粉末。
洛书看到那两个字,忽然脑中闪现出来那日于青龙峰后见到的那个水晶幕墙。
那里面的女子竟然与自己的**分的相似!
而那日于周家庄刺杀杨三军时,遇见的那个戴着狻猊面具的男人,他那种疼痛而纠结的眼神……
她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自看到那两个字时,便开始滋生,越来越强烈。
“不用理会这个疯子的话。”
叶沉的声音冷冷的飘来,他看上去极不开心,但却没来由的生出一种暖意来。
她一笑,“走吧,第一次遇见如此猖狂的凶手。”
“何止是猖狂,是对本王的挑衅!”
“……”
……
再见浑夕山时,洛书竟生出些久违的感觉,明明才过了不到半个月。
跟来的人并不多,多数的暗卫已隐藏起来。
裴述那家伙轻功了得,早就不见了踪影。
攀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