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手腕处,脉关附近早已漆黑一片。
右手早已像雕塑一样镶在自己胳膊上,没了任务感觉。
她不着痕迹的将手负在身后。
洛书感激的看了伯颜一眼。
若非他及时发现,自己怕是这条爪子都被季羡之无声给废了。
她那下意识的一眼,恰好落在了元锡眼中。
那少年与元敏年纪不相上下,同姓元,但因为场合不对,洛书并未细问燕怀远。
季羡之道“御史大人,驿站已经安排妥当。酒席就在申时,就摆在驿站旁的醉仙居里,为大人您接风。”
元锡道“洛大人舟车劳顿,不如先到驿馆休息。”
元敏高声道“去什么驿馆,过了前面那条街就是元府,却驿站多麻烦,这一路上多亏了洛大人和她手下的保护,太后娘娘说了,让我们元家好好谢谢她”
季羡之的脸色不太好看。
其他官员皆低下了头,不说话。
这种场合,敢给岭南王下不了台的,怕是只能元敏这个身份特殊的人了吧。
洛书笑笑,“去哪儿都一样,既然侯爷给安排了驿站,那就先去驿站吧,下官是北地人,晕船。”
她一提晕船众人才发现,这位身形纤瘦的巡查御史唇色有些苍白。
都以为她是累着了。
季羡之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方才笑道“既然如此,那请洛大人先去休息,傍晚时分,小候再来相邀请。”
……
金陵城驿站。
洛书脸色苍白额头之上大滴大滴的冒着冷汗。
伯颜看了一眼她已成青紫色的手腕。
对小桃道“去取个火盆来”
很快小桃端着火盆进来。
只见伯颜按住洛书的手腕,放在火盆上一烤。
另一只手执起银针,以极快的速度,于她指尖之上扎了一根银针。
很快,紫黑色的血顺着银针,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流了出来。
铜盆里很快便铺了一层黑色的血水。
几乎须臾之间,那黑血以极快的速度结成了冰。
众人惊叹,这东西流出体外了还能结冰,那么在人身体里时,又该是何种状态。
洛书长舒了口气。
仿佛觉得自己的手又活了过来。
小桃红着双眼大骂“这个天杀的,竟然下黑手?”
章猛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老子找机会砍了他……”
裴述看了那结了冰的黑血一眼,默默转过头去,一言不发。
伯颜看着那黑血流的差不多,颜色已有些变红,方才要动手拔银针。
他拔的极慢,“所谓十指连心,有点疼,忍着点。”
洛书惨白的唇色已慢慢恢复了正常颜色。
她极能忍耐,一笑,“无碍,先生动手拔针就是。”
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涌出,势头竟然比刚才那黑血流出的还要多。
伯颜拿起止血药膏轻轻涂在她指尖上。
只觉得那指尖饱满如珠贝,入手极柔软,竟半点不像男子的手。
某个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随即消失,快的连他自己都没有抓住。
“多谢先生!”
伯颜道“这个季羡之真是狡猾,他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出手伤人,可见其人之卑鄙。”
洛书动了动手腕,“岭南府近二十年未曾有过巡查御史前来,如今长安城突然派来了,他接手不了,也属正常。”
章猛看着那盆子里结了冰的黑血,磨牙,“老子一定找机会,晚上宰了他”
洛书失笑,“在你找机会前,他一定会找机会灭了我们!”
“你怎么知道?”
“还用怎么知道吗?你只看今日这阵势,城还门入便玩这一招,你以为今晚这觉能睡得着吗?”
章猛摩拳擦掌,“你是说今晚他会来杀人放火。”
洛书眼角抽了抽,心想这兄台活该留级,论文不及格阿,就这一根筋也是极要命的。
裴述不满的看了章猛一眼,吐刀,“猪脑袋!”
两人瞬间大眼瞪大眼,马上要干架的样子。
小桃一瞧情势不对,赶忙拉着洛书和伯颜撤离火拼现场,“又开始斗殴了,两位还是离远些,小心被砸到脑袋。”
伯颜拿着自己的药箱身形一闪,便撤退了。
洛书看着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人,轻道一声,“再动手,下个月的俸禄归我……”
鸡飞狗跳的打斗瞬间停止。
两人互看一眼,对着彼此冷哼一声,各自走开。
元敏已经跟着燕怀远和元锡回了元家。
这位祖宗可算是安顿好了。
她心里想着,如何才能找出岭南水匪与官府勾结的证据呢。
看季羡之那模样,极有可能是知道了她在城外的事。
那么,红玉所讲的那些个官家里面到底包括不包括他。
而岭南这富庶一方的季家,又与季飞是什么关系?
她仔细的打量过季羡之,季飞与他长的是一点都不像,而且他的年龄可以当季飞的爷爷了。
听说季湘云也是他年过四十之后才生下的女儿。
不过季湘云与他长的到是有三分相似,一瞧便知道这两人有血缘关系。
洛书负手站在院子里。
裴述忽然从屋顶了飞下来,往她怀里扔了个信笺。
一瞧上面那几乎欲要穿透纸背的印迹,便知是他那个傲娇主人的来信。
上面写着让她暂时不要理会岭南水匪的事情,一切等他来了再解决。
还告诉他季羡之这个人很古怪很神秘。
洛书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