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始之前,最后排查一次现场。”八景这么说到,随后就给大家分派了任务。
我、近江和席森神父作为未来一段时间的合作者被分配到一起。我和席森神父自然十分熟悉了,不过近江还是第一次和席森神父打交道。近江虽然一直在忙碌,可是和我在一起时,也有向我咨询灰雾事件的更多情报,我在讲述时不免会多次提及席森神父这位出身末日真理教的专家,她理所当然表现出对这位神秘神父的兴趣。
当我们这一组走到看不见其他人的地方,近江立刻对席森神父提出各种问题。其中有席森神父不想回答的问题,更多的是无法回答的问题。正如我们对末日真理教的理解和猜测,就算是窃取了诸多统治局技术的玛尔琼斯家也无法对灰雾的本质进行探究,在已知的情报中,也没有任何人在统治局遗址中找到对于灰雾本质研究的成果。虽然至今仍旧进行孜孜不倦的搜索活动,但是几乎让人看不到希望,因为就连先知也无法依靠预言来找到丝毫线索。
“有大致能够控制自己预言能力的先知,不过一但朝这个方向进行预知,就会令身体迅速衰竭,仿佛被诅咒了一样。”席森神父如此描述到,“那个先知说,他感受到了一种混乱,在这种混乱中,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侵入了他的身体和灵魂。”
“他死了?”
“没有活过三十岁,可是身体却像是六十岁一样。他开始变得疯狂,随便攻击他人,就好像再也无法听懂别人的话,也看不到正常的风景,直到最后自燃而死。”
“自燃?”
“这只是形容的说法,他的身体并没有出现火焰,只是整个身体就像是烧融了一样,变成一堆肉块。”
“然后呢?就这么死掉了?”
“一开始还有生命的迹象,那些肉似乎能够挪动,甚至和接触的物质长成了一块。”席森神父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在月光下的脸色显得惨白,只从他的表情就能让人想像那个场景是多么异常和诡怖,“上去触碰的人都被感染了,就算将被融合的部位切下来,自己也很快就变成新的肉块。在场的人开始用远距离武器处决那些肉块,肉块们发出惨叫声好一会,渐渐没了声息。”
“真是奇怪的死法。”近江听得津津有味,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席森神父的讲述中存在的残忍和恐怖,“诅咒吗?我曾经以为你们是更切合现实的科学研究者。”
“两种都有,神秘学论和科学论至今仍在争执不休。”席森神父似乎仍旧沉浸在可怕的回想中,语气有些空洞,“他们说,这是神的惩罚,可是,神为什么不让他的子民接触这些信息呢?如果无法理解灰雾到底是怎样的东西,那么使用它又会带来怎样的惩罚呢?”
“也许是恶魔的作为也说不定。”近江用玩笑的口吻说。
“也许吧。”席森神父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灰雾如今就是这种无法理解的东西,异常危险的物事,一旦使用超过限度,就会带来无可挽回的恶果。或许,这就是世界末日的起因……”
“我对世界末日一点兴趣都没有,倒觉得变成肉块被人杀掉是个有趣的结局。”近江推了推眼镜,这么说到。她今天在身上套了一件研究员样式的白大褂,所以才戴上没有度数的眼镜,她觉得这才是最匹配自己的打扮,尤其是在进行任何一种探索活动的时候,能够让她充满精力和灵感。
之后,两人的谈话回归正题。
有人提出这样的说法,统治局本身也无法解释灰雾诞生的缘由,这个神秘的机构在最鼎盛的时期,也只是因为某个研究意外发现灰雾这种副产品,从而走上使用灰雾的道路。最后,因为无法掌握灰雾的本质,所以灭亡了,变成现在的统治局遗址。这个说法无疑契合至今所能找到或分析出来的关于统治局的情报,以及末日真理教的核心“末日论”。如果再继续使用灰雾,那么这个世界也会沦为第二个统治局,而现在已经无法停止使用灰雾,那么末日终将会到来。
只不过,末日真理教的人成为制造末日的元凶,这一点让许多教徒无法承受而离去。
“你觉得这个说法如何?”席森神父问到。
“嗯,一般般吧。”近江平淡地说,“既然某种事物已经存在,那必然有其存在的意义。不从物理本质上去解析它,而是从概念的层面上去分析又如何呢?”
“概念的层面?”席森神父愣了一下,他一时间无法理解近江的说法,露出迷惑的表情。
“就像是时间一样吧?”我插口道。我觉得自己大概明白近江的意思了,面对席森神父投来的询问目光,我解释道:“关于时间的本质,虽然当前已经有许多理论去解释,但都并不完美。这也意味着,人们实质上仍旧无法解析出时间的整体模型,那么,在第一次面对这种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时,在完全没有时间模型的情况下,人们是如何完成这些理论的呢?这是因为对于时间的概念,大家都有所了解,并且从这个概念上可以得出它的意义和作用,进而反向分析出它的一部分本质,从而产生了诸如唯物的熵理论解释,以及唯心的心学论之类的理论。”
“没错,只要弄明白灰雾在世界模型中所代表的意义和作用,应该就能反向探讨它的一部分本质。”近江说,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