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的车辆已经停摆,要前往湖边码头只能步行,我没有使用掠和夸克的力量,之前和队友的分歧让我有些集中不了精神,而且,我也想仔细观察一下现在的镇子。如果末日的降临不可避免,就当这里现在生的一切是一个预演吧。
我和咲夜在人流中穿梭,出了警局后,她的心情意外地好了起来,回想起来,她虽然尽量和旁人打成一片,但是因为个人能力和性格的因素,在这支队伍中并不被重视,就像一个若有若无的幽灵。她的朋友本来就很少,在学校里,我也从没见过她和森野意外的人来往过,森野死后的那段日子里,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在躲避和逃亡。
我和她独处的日子用双手就可以数得出来,从来没有见过她这般自由得像个精灵的模样,宛如这个世界里已经没有牵挂,随时都会伴随夜风逝去。
虽然镇上的人都集中在这一带,准备渡过一个惶惶的夜晚,但是集市反而兴隆起来。也许平时也不乏摊贩,但是往时散布在镇上各区的卖场集中在这几条街道上,就愈显得热闹起来。为了避免被情绪激动的难民冲击而关闭的商店此时也开张了,因为大家都意识到,情况虽然不好,但也没有糟糕到无以为继的地步,而且警方鼓励营业,为此专门配备了大量的人力在附近巡逻和维持秩序。
因为人群集中而兴隆起来的生意,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人们心中的不安——它就像在告诉人们,就算世情变得混乱,生活仍将继续下去。
孩子们因为热闹而兴奋,大声地笑闹奔跑,然后撞在其他人身上,大人们似乎也被感染了,一张苦瓜脸上也稍微露出慰藉疲惫的笑容。
如果末日降临的时候,大家也能够露出这样的笑容,那就真是太好了。
“阿川,我们真的能阻止天门计划吗?”咲夜问道,她回过身,背着手倒退着。她刚刚在一处贩卖当地特产和富有当地特色的饰品的地摊处买了一个夹,将鬓边的丝束起来,此时身上已经换下了那套稍显成熟的工作套装,恢复成一个月前那种令人怀念的千金小姐的打扮。
我油然生出时光倒转的错觉,环绕在耳边的孩子的笑声和大人们的喧嚣,让我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不知道,不过,大概阻止不了吧。”我说。
这是我的真心话,在和荣格的决定产生分歧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不在对成功抱有希望了。当然,这并非是“不齐心协力就会失败”之类的借口,只是,在这五天中生了各式各样的事情,遇到了各种各种的人,这些人和事就像是一个事先打磨好的齿轮,在注定好的时间里逐一咬和起来。尽管我不同意荣格的决定,但他的方针不能用“正确”和“错误”去衡量,问题在于,我并没有从他的这个决定中看到能够阻挡洪流的迹象。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行动布置看上去毫无问题,甚至可以说是,已经尽量把所有可能性都考虑了进去。可是,这些行动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对整个事件来说都是无关紧要,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征兆就愈明显。
既然判断和指挥都没有问题,那么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是情报的缺失,实力不济,还是敌人太过强大?在想明白这一点前,我决定不再涉及荣格他们的行动,而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前进。我这么告诉自己,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该如何阻止天门计划的时候了,要站在和敌人相同的高度来关注整个事件的展。
“阿川已经放弃了吗?”咲夜些微诧异的声音传入耳中。
“没有,只是,我们的任务不是已经完成了吗?”我一边理清头绪,一边将心中的想法告诉她:“安全局要求我们探查和索伦日记有关的情报,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天门计划的存在和它将会造成的影响。确切来说,这个任务并没有要求我们制止天门计划,不是吗?我们的任务只是情报收集和事态观察而已,而我们的成员配置也证明了这一点,我们不是攻坚部队。所以,我想,或许荣格的行动已经生偏差,而我决定返回原来的道路上。”
“可是,阿川不是要成为英雄吗?你不想拯救这个镇子吗?”咲夜疑惑地问,紧接着,她撞中了一个人,连连道歉,对方没有理会,连眼角都没扫她一眼,匆匆钻进了人群中。
“不,我想成为英雄,可是我并没有拯救这个镇子的力量。”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我不由得笑起来,“在没有不要的情况下,我不会把他人当作诱饵,也不会做出无谓的牺牲,这是我能够做到的最大的程度了。我想拯救的,只是一个人而已。”
我想起了仍旧呆在艾琳噩梦世界中的玛索,想起她如同诀别般的言语。有一个声音在我的心灵深处回荡:阻止天门计划是正确的吗?也许就像玛索说的,她就只能生存在那个世界里了。
“拯救”的意思是什么?也许,成功与否,不能用人命的数量去衡量,那么玛尔琼斯家的作为又能否单纯用正确和错误去判断?因为无论天门计划的成功还是失败,都一定会有某些人失去利益和性命,但是在尘埃落定之前,无法计算当中的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