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维加斯中继器和其他中继器都不一样,倘若将末日真理教的中继器,nog的伦敦中继器,五十一区中继器和纳粹的月球中继器视为“标准”,那么,拉斯维加斯中继器的制造就是违背标准的。目前为止,将瓦尔普吉斯之夜建设为中继器的最好做法就是“天门计划”,理所当然的,拉斯维加斯中继器的“天门计划”被有意进行过巨大的修改,进而削弱正常的功能,而强化某一方面的功能。这种特制化的行为,导致拉斯维加斯中继器相比起其他中继器,并不是那么稳定,也更容易被入侵。
这也是伦敦中继器控制核心的“玛索”可以如此简单就入侵拉斯维加斯中继器的原因。
这是我个人的想法。
但无论如何,作为伦敦中继器控制核心的“玛索”,也不可能在拉斯维加斯中继器中完全发挥其自身的力量,无论是中继器本身的限制,亦或者是环境因素的使然,亦或者是计划内的保留,都必然让她只能将力量发挥到“不会被他人察觉中继器已经被她入侵”的程度。
当然,这也是我个人的想法。
被刻意缩减的中继器的力量,是四级魔纹可以应付的吗?我并不确定,但是,不亲自尝试一下的话,就无法确定更多的东西。尽管我从来不怨恨谁,也不觉得玛索站在系色和桃乐丝那边,是什么了不得的背叛行为,更不会妒忌另一个自己备受他们的关注,而自己则被她们视为“不应该存在之人”,不,应该说,是“怪物”吧。
她们的立场也好。想法也好,我全都可以理解,也全都可以接受。然而,这并不代表我觉得自己应该束手就擒。正如她们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我也有不得不是施为的理由,正如她们相信自己的选择。我也不认为自己是错误的。
冲突必然产生,对此我没有任何怨言。哪怕这是命运的捉弄,我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承载。于我而言,打破命运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啊。
不管是自己愿意或不愿意,需要或不需要,在发生的一刻起,就必须直面,哪怕有先知的能力。也无法改变,这种顽固又不讲理的东西,这就是命运啊。
所以,承载吧,承载吧,承载吧。真正的勇士,即便无法扭转残酷的命运,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和惨淡的人生。于我而言。只有可以承载自己身上的苦痛,乃至于承载他人的苦痛。才能称之为有器量。
“我要上了,不要轻易被打倒啊,玛索。”我大声说着,可以感受到平静的情绪,再一次沸腾,而随之变得灼热的。是奔腾于血管中的液体,是于神经中窜动的电流。连锁判定的观测,在脑海中构成清晰的透视图。在立体的,完全黑白色的世界里,线条众横交错。勾勒出物体的轮廓和运动的轨迹。
这一切的呈现,只是在连“秒”都不到的瞬间。
从四级的魔纹中涌入清晰的力量。这是成为魔纹使者后,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魔纹的出力,仿佛就像是过去的力量都积蓄起来,而在此刻,因为自身的强烈渴求,如同开闸的洪流,灌输到身体的每一块肌肉中。
思考,猛烈地思考,如同电光火石,要在脑浆中炸出火星。
如果不这样的话,面对中继器的力量,大概是不行的吧。过去我也曾经无数次以超越自身负荷的方式,短时间强化自身的能力,去应对超乎预想的强大敌人,但是,这一次复苏,并晋升到四级魔纹之后,必须做到这种程度的场景,还是第一次。
越是拔高自己的力量,就越是可以感受到,玛索如今的强大,那近似于在过去的末日幻境中,面对末日真理教的最终兵器的感觉。一开始对上最终兵器的时候,总有一种虽然强大,但自己还可以应付的感觉,然后,我就被杀死了。以高速战来说,从开战到死亡不超过五分钟。
同样的,也像是在病院现实中,以一介残疾少年的残躯,去面对黑幕重重的病院,哪怕觉得自己找到了线索,看到了真相的苗头,寻找到了胜利的方法,一切似乎都在有序进行着,然而,仍旧死掉了。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因为身体的恶化,匆匆忙忙地就这么死掉了。
死亡的到来,总是这么自然,平淡,情理之中却又让人难以释怀,简直就像是被开了一个最恶劣的玩笑。
眼前的玛索,最终带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吧——她也成为了一个,可以给我开一个恶劣玩笑的女人呢。
必须活下来。这是我唯一的想法。胜利什么的,一开始就不在我的方案中。因为,打倒现在的玛索,哪怕可以做到,也不是应该去做的。反而,假设玛索足够强大,那么,就让我竭尽全力地进攻,然后撤退吧。
“嗯,阿川。看到你这样的生龙活虎。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很开心。”玛索轻轻垂下头,将猩红色的雨伞合上,仍由狂风暴雨拍打着,那平静的姿态中,不知不觉,释放出了让我可以清晰感受到的狂气。
的确只能用“狂气”来形容。肆意,黑暗而充满了恶意,仿佛要摧毁理智,只剩下本能的躁动和最极端的情绪,将人性中所有柔软的部位,都捏成一团,让其变得坚硬起来。看不见的气势,没有撕开雨幕,但是,却仿佛浸染于每一滴雨水中。
我看到了,她再次抬起的脸,挂上了和“平静”截然相反的,充满了恶意情绪波动的笑容。
“哪怕就算是不应该出现的高川,也仍旧是高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