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以吾之苦,赋予汝之苦,赋予众生之苦。在万物终结到来之时,此苦将让吾等解脱。汝不受苦行,必将于真理降临之时伤恐悲痛,必无法开启天堂之门。必轮回于地狱之中。看,末日真理之光,就深藏在汝等的心中,吾不求谅解,只求在必然降临之末日前,让尔等尽入天堂。”爱德华神父念诵着只属于自己的原教教义,将手中的尸体举起,大声说:“吾之苦行法有六六六变相。吾之尽苦行法为沙耶五蕴皆苦曼陀罗。”
说罢,在那巨大的沙耶抬起头时。将手中的尸体掷出。尸体以可怕的速度直射沙耶而去,行到半途立刻膨胀成一个巨大的肿瘤,树管带中的物件碎片,就好似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抓起来,以肿瘤为核心挤压而去。被挤压的碎片发出扭曲的声响,体积每庞大一部分。立刻就会压缩一部分,而这些凝聚起来的碎片,也连接成一个巨大的曼陀罗图案:对称的正方形和圆形交互重叠,一层层展开,在抵达沙耶的面前时。沙耶就好似被那图案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动作迟钝下来。
下一刻,图案重重撞上沙耶的脑门,发出一种烙铁印在肉上的滋滋声,沙耶发出苦痛的惨叫,用力抓住自己的脑袋,曼陀罗图案镶嵌在它的眉心,迅速缩小,最终凝聚成好似一颗红痣的样子。一直惨叫挣扎的沙耶渐渐平静下来,虽然它仍旧如此巨大,也曾经摧毁了原住民的聚集地,是一群精神发狂的疯子的聚合物,可是,这个时候的它却再也不给人那种无比压抑,无比强烈的危险感。
“沙耶,我的女儿。”爱德华神父隔着遥远的距离,对这个巨大却有平静的怪物伸出手,“你要相信,你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必然承载着这个世界赋予你的使命,末日即将到来,你将引领人们抵达真理。”
是的,沙耶之所以被制造出来,并不是为了摧毁什么,折磨什么,更不是末日的起因,而仅仅是为了在这个世界散布“苦行”,若摧毁了什么,折磨了什么,那也只是一个阶段,一种过程,而并非目的。
感染沙耶病毒只之人所感受身受的一切,皆不存在其认知中的美好——这就是沙耶五蕴皆苦,爱德华神父结合现代科学和传统神秘学独创的精神病毒强制苦行法。
当我抱着真江踏出节点漩涡的时候,厕所特有的氨臭味顿时扑鼻而来,放水声泂泂不绝,地面的瓷砖有大半已经湿透。一截软管接在水龙头上,另一端则躺在地上,不远处还搁放着拖把和水桶等情节工具。有人在厕间洗刷,让我感到不太妙的是,这个厕所中只有隔间,没有独立的马桶和水槽——在那不妙的感觉成形前,一个妙龄女性从厕间中走出来,她垂着的视线转向和我所在位置相对的方向,应该是没有注意到我和真江。这可真是让人心脏停顿的瞬间,我抓住真江的手,将她拉进一旁无人的厕间中,将门关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里的气氛充满了正常都市的味道,即便没有踏出厕所,看到外面的风景,我也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拉斯维加斯中继器世界中,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个世界,才会拥有如此正常的感觉。即便这里是一处陷阱,这里的空气,这里的人,这里的社会,这里的秩序,都散发着一种没有被异常强烈侵蚀的自由。
是的,我没有说错,明明是一处宛如牢笼般的世界,但却让行走于神秘、异常和末日崩坏中的我感受到无拘束的自由。这里的味道,哪怕是厕所的氨臭味,也像是冬日正午那温暖的阳光,无论生活的节奏多么匆忙,仍旧是慵懒的。在这里。至少在这个时候,文明社会的运转充满了秩序,而秩序的日常,相对混乱的异常,会显得更加清晰而珍贵。我挺喜欢这个世界,哪怕它只是一个陷阱。一个牢笼,而生存在这里的人们,也只是笼中之鸟。
笼中之鸟,也并非是完全不幸福的。只是,这个笼子却必将打破,破坏将会弥漫,鸟儿将在绝望中死去,这个命运的进程,已经在人们不知不觉的时候开始了。我无法制止它。甚至于,从未想过要制止它。因此,我感到难过,即便如此,我的生活,我的使命,仍旧要继续。
真江又开始呓语了,不过。我却觉得,她这样就好。如果她清醒过来。想必一定是极为异常的危险正环绕着我们吧。只是精神病人的真江,才是美好而平静的。我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她的头发,她带着茫然的表情,轻轻耸了耸。
“这样就好,暂时这样就行了,阿江。”看着这样的她。我的心情开始平静下来。我笑了笑,看了一眼右手腕,那里的魔纹没有消失,我失去了电子恶魔,却维持在魔纹使者状态。这个世界对神秘的抑制,在使用连锁判定的时候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