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线索?”尽管沈家瑶早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仍然不得不装出一副关切的神情。
“线索就是根本没有线索!”
沈家瑶差一点笑了出来,但是为了避免引起父亲的怀疑,只得板着脸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个臭小子在过去十年的生活,根本就是一片空白!”沈昊重重的坐到椅子上,缓缓的说:“过去我没有太大的能力,现在借助事业的成功,总算有了这样的能力。我先是从入境记录开始着手,然后一步一步的查下去……”
沈家瑶耐心的听父亲说完这些年寻人的艰苦,然后问:“结果就是发现了一片空白?”
“对!”沈昊点点头,没有在意女儿话语中打趣的成分,眉宇间掠过一丝不解。“就连协助我的m国官员都感到很奇怪,这个人究竟做了些什么,去过哪些地方,竟然连一点记录都没有!你说他白手起家,做生意总应该在行业协会有登记,可是却没有!假如他去了其他国家,做过什么生意,至少应该有出入境记录,可是还没有!就算他中了彩票,也应该有纳税记录,可是仍然没有……”
“这小子够神秘的……”沈家瑶笑了出来,不过却是干笑,而不是刚才笑意的延续。
“我当时差一点就绝望了,结果这小子回国了。本来想当面问清楚,谁知……”
“爸爸……”沈家瑶明白父亲忧虑的是什么,于是打断了这些分析和推理:“我记得在我小时候,你们常说一句话‘三岁看到老’。庞劲东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你是最了解的了。就算是他在这十年当中有所改变,也绝对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沈昊若有所思的说:“他回国这段时间,你们两个应该接触很频繁,对这种改变应该用有切身体会!”
沈家瑶当然是有切身体会的,但是她却不能说,只得违心的回答:“我觉得他和小时候完全一样。”
“他小的时候……”沈昊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悠远起来,似乎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我们两家人每天必须做的事就是忧虑明天。但是回想起来,那个时候过的很开心。不仅生活充实,而且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那么的质朴……”
沈家瑶颇为感慨的说:“我记得你那个时候经常告诉庞劲东:‘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那个时候,我总是教导开心去追寻孔颜乐处,可是我自己却没有做到,终是沦为追名逐利之辈……”长叹一声,沈昊继续说:“现在没有了过去的那种忧虑,再也不需要为钱发愁,但是却经常感到一阵空虚,而且永远不知道身边的人都是在图谋些什么。可以说自从开心的父母过世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一个朋友了……”
沈昊的这几句话,让沈家瑶的鼻子不免有些发酸。她轻声咳嗽了一下,说:“无论如何,现在我们摆脱了那种贫穷带来的不幸,庞劲东在国外同样过得很好,而且事业有成,这些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我只希望,开心这臭小子,不是用过于沉重的代价来换取财富的!”
沈昊是经常见识大世面的,寻常普通百姓所接触不到的东西,他往往深为透彻的了解。因此对庞劲东过去的这种空白,他完全可以寻找出很多种可能性,其中不是没有触不到事实真相的。
“我对庞劲东有信心!”沈家瑶的这句话很模糊,但却仍是在掩盖真相,因为她不能让自己父亲知道。这倒不是因为那些已经发生的事如何血腥和悲壮,而是因为庞劲东现在仍然陷在过去生活留下的波澜里,她不愿让父亲为此担心。
虽然沈家瑶表现得很平静,眼睛中却蒙上了一层氤氲的水雾。沈昊的目光掠过自己女儿的脸庞时,注意到了这个小小的异样,但是他不愿意戳穿。
人类通常有这样一种本能,就是在面对一个结果——尤其是很好的结果——的时候,总是宁愿去把这个过程想象的很美好。即便是富甲如斯的沈昊,在面对自己的这个义子的时候,也不例外。
只是沈昊心中仍然有一个很大的疙瘩:“在为人处事这些方面,我对开心有信心!但是让我生气的是,在我回国的时候,他竟然等不及见我一面!”
庞劲东临行前,只是告诉沈昊,自己在国外有些事情急需处理,用不了几日就可以回来团聚。虽然沈昊对此不太高兴,但是想到自己的干儿子已经长大成人,毕竟有自己的生活,何况今后在一起的时间多的是,因此也没有说什么。
“他有苦衷的!”想了想,沈家瑶觉得这个模糊的理由不够充分,于是补充说:“好像就是与苏黎世银行股份有关的,错过了这个机会就没有更好的了,所以才匆匆的走了。其实他也很想等你回来,但是我告诉他,男人应以事业为重。”
“男人应以事业为重……”沈昊轻哼一声,不屑的说:“又是这句话。我不明白你们现在的青年一代,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功利,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比所谓的事业更加重要吗?”
沈昊的这种见解是与沈家瑶相悖的,父女两个过去就曾一再对此予以讨论。沈昊始终没能说服女儿,倒是庞劲东做的许多事,让沈家瑶的观点开始出现转变。只不过,沈家瑶这一次要帮庞劲东背黑锅,只能予以反驳。但她不敢公然顶撞父亲,只是以极低的声音说:“您不是也为了谈生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