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蘅蹙眉道:“娘那里又该怎么说呢?”
周旭笑道:“照实说就是了,他们会理解的。”
王蘅点头,跟他一起去了岳氏那儿,果然,岳氏虽然吃惊,却是赞同的,周经略更是连连点头,道:“这可是一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事情既然定了下来,周旭就开始忙着做准备,元宵节后带着人离开了京城,此时朝中却连一丁点消息都不知道呢,赵凌也只是暗中吩咐几个信得过的将军做好准备就是了,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到时候打的西域措手不及,胜利的可能性就大大的增加了。
而周旭离京这件事,也只有少数人知道,说辞也都是周旭往杭州去做生意去了,因此也没有引人注意。
周旭一走,王蘅就叫阿芬挪进正院与她作伴,阿顺阿和两兄弟也住到了一起,能够相互照顾,以前周旭在时还不觉得,如今周旭一走,骤然觉得这院子冷清了许多,连安全感都少了一半,仿佛没了主心骨似的。
转眼出了正月,曹氏却患了重病,她的身子骨一直很好,去年给她办寿宴,她还出来热闹了大半天,喝了两盅酒,谁知过了年后身子却一天不如一天。
说起来,自打周伯清去世后,曹氏就明显老的很快,虽然素日里还是与重孙,重孙女一块说笑玩乐,可那精神头到底不如以前了,岳氏带着几个妯娌并儿媳妇侄媳妇在她跟前伺候,曹氏就笑道:“我活到如今也算是有福气的,子孙满堂,不管是儿媳妇还是孙媳妇又都这么孝顺,家里子弟也没有作奸犯科的,我也算对得起侯爷和周家的列祖列宗了,人各有命,倘若我真的不行了,你们也别伤心,生老病死,这是在所难免的。”
岳氏赶忙道:“您瞧您说的这话多不吉利啊,我们都还指着您当家作主呢。”
曹氏笑着摆了摆手,似又想起什么,叹息道:“偏偏小五不在家,我想见他一眼都不能。”
岳氏道:“我已经叫人去送信了。”周旭去西域这件事岳氏知情,曹氏也是知情的,遂她摇头道:“小五的事重要,没得为了我一个老婆子来回奔波。”
岳氏当时没说什么,回来后就背着人哭了一场,然后把海氏叫过来,吩咐她要预备老太太的寿衣了。
海氏一听这话,眼圈也红了,她和几个妯娌相比,最先嫁进周家的门,和曹氏相处的时间也最长,当初进门三年无所出,连岳氏这个婆婆都有点不高兴了,可曹氏还是笑眯眯的拉着她的手叫她别着急,这份情直到现在海氏都记着,想着曹氏的好,海氏也忍不住哭了一场。
王蘅得知这个消息后,直接派人快马去杭州报信,曹氏与齐老夫人交好,时常有书信往来,倘若曹氏真的有个什么,齐老夫人少不得要亲自过来。
但齐老夫人和曹氏也是差不多年纪,曹氏都这样了,齐老夫人就是身子硬朗,也好不到哪里去,遂王蘅只是报信给齐老爷,让他看着办。
周旭走后的一个月,曹氏去世了,她并没有什么病痛,走的很安详,和许多饱受病痛折磨才离开人世的老人相比,她已经是幸运的了,周家人虽然伤心难过,但到底没有什么遗憾和悔恨,一场丧事办的有条不紊,都竭力希望给曹氏最后一份哀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