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周家也有了一丝喜庆的气氛,周静的亲事也定下来了,岳氏把她说给了自己娘家的一个族侄岳翎,要说这岳翎也是真的倒霉,赵凌起兵前,他正好帮着一个朋友跑腿,走了一趟岭南,本想回来就成亲的,谁知赵凌起兵,四处战乱,他也不敢乱走,就在岭南耽误了两年,谁知他的家人迟迟没有他的音讯,只当他死了,他的未婚妻也另外找了门亲事出嫁了,谁知他又突然回来了,家里人自然喜出望外,但婚事却坏了,只能另外再寻。
岳氏之前也没想过结亲的事,只是听娘家嫂子当做稀罕说了这件事,后来琢磨周静的婚事,就想到了这个岳翎。
岳翎比周静大一岁,人长得极为俊朗,身手也不错,想在军营里谋个出身的,家里又没有兄弟分夺家产,只有两个姐姐,还都出嫁了,虽然门第小些,但只要人知道上进,将来的日子也不用愁。
岳氏先和周经略一提,周经略只得两个女儿,周玉是嫡出,又早早出嫁了,只剩下一个周静,素日也得他的欢心,因此对她的婚事也十分上心,还特地去瞧了瞧岳翎,见他人品才貌都配得上周静,这才放下了心。
岳氏见周经略也答应,就正式跟曹氏说了这件事,曹氏如今已经没有精神操心孙女的婚事了,就全权交给了岳氏负责,只把给周静添妆的两千两银子给了岳氏。
岳氏做人向来恩怨分明。她也不想被人家说克扣庶女的嫁妆,也不想跟于姨娘扯皮,就把海氏叫了过来:“静儿的嫁妆只怕你要多费心了。这是老太太给的两千两银子,还有我添上的一千两,你看着置办去。”
海氏暗暗忖思,心想周静素日就有些精明,又争强好胜,于姨娘又是那样一点小事也要斤斤计较的性子,若是把银子给了自己。不知道她们明里暗里怎么算账呢,这个烫手山芋倒不好接。因此笑道:“娘也知道,我整日忙的团团转,万一有什么疏漏就不好了,不如您交给五弟妹。帮我分担分担,一来她和三妹关系亲近,两个人有什么话也好说,若是我去问三妹要添些什么,她到底不好意思。”
岳氏一想也是这个道理,王蘅和周静关系较好,交给王蘅办倒是便宜,再者说,王蘅一忙。肯定就无暇陪阿顺了,到时候自己就能天天和孙子一块玩乐逗趣了,因此欣然应允。派人把王蘅叫了过来。
王蘅一听这个事就先看了一眼海氏,想了想,还是接下来了,岳氏道:“你忙着这事,就把阿顺先抱过来,我也能帮你看一阵子。”王蘅道:“那就麻烦娘了。”
等离了岳氏那儿。海氏冲王蘅歉意一笑:“弟妹,真是对不住了。倒不是我偷懒,而是我素日和三妹的确不比你跟她熟悉,置办嫁妆这事也只好劳烦你了。”
王蘅虽然觉得海氏此举不太厚道,不过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道:“我还是第一次办这样的事呢,若有什么不懂的去问大嫂,大嫂可别推辞了。”
海氏见王蘅没有因为这个生气,自然庆幸,闻言很痛快的答应了。
岳氏亲自回了一趟娘家说这门亲事,两家都有了默契,原本又是亲戚,如今更是亲上加亲,因此一些琐碎的礼节倒是省了,定下了来年五月份的婚期。
于姨娘在府里熬了一辈子,唯一担心的就是周宁和周静这一儿一女,如今周静的终身有了依靠,她也就放下了心,又叫周宁悄悄打听了岳翎,知道岳翎极为不错,这才放下了心,只专心盯着周静的嫁妆。
要知道女儿出嫁,在婆家唯一的依靠就是嫁妆了,像王蘅,嫁妆丰厚,嫁过来后谁也不敢小瞧了,人家压根不指着府里的这点月例过日子,因此说话做事就格外有底气,倘若嫁妆简薄了,婆家人面上不说,背地里也要嚼舌根,那艰难的时候可多着呢。
因此于姨娘一听说岳氏把准备嫁妆的事交给了王蘅,就提着礼物去飞云轩了,这次她也不敢送什么金银之物,只带了四个自己亲手绣的荷包,四条帕子,还有给阿顺缝的一双虎头鞋,针线都极为精致。
王蘅也是个痛快人,不等于姨娘道明来意就道:“姨娘来的正好,娘把给三妹置办嫁妆的事交给了我,可我到底年轻,有些事坐起来不免顾此失彼,大嫂那边已经忙得团团转,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搅,只好请姨娘多多指点了。”
于姨娘一听这话不禁大喜,笑的合不拢嘴:“哪里哪里,既然少奶奶吩咐了,那就是义不容辞的事,反正我也整日闲着。”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王蘅还特地把那三千两银票给于姨娘看了:“老太太添了两千两,娘添了一千两,只怕爹那边还要再给,这些银子打算着花,能置办一份很不错的嫁妆了,姨娘回去问问三妹,看看需要什么,列了一张单子来,我心中也有数。”
于姨娘笑道:“到底是少奶奶说话爽快,既如此,我就先回去了,明日把单子带来给少奶奶瞧。”说着告辞了。
王蘅起了促狭之心,叫小丫头悄悄跟着,看于姨娘是去周静那儿了还是去哪儿了,结果小丫头回来道:“于姨娘去了外书房。”
王蘅忍不住一笑,于姨娘这是去找公公多替周静讨点嫁妆呢。
第二日,王蘅去给岳氏请安,岳氏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王蘅就知道于姨娘肯定把钱要到手了,果然不错,她和海氏一出来海氏就悄声道:“爹说再给三妹添两千两银子置办嫁妆。”
王蘅抿嘴一笑,回到飞云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