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旭道:“你最可悲的就是你自以为是!你即便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王蘅,王蘅也不会稀罕,因为你压根就不懂她!”
这句话算是戳到了赵凌的痛脚,前世今生,他从来没有走进王蘅的心里,所以他也是真的不了解王蘅到底在想什么。
赵凌身形一转,反手扼住了周旭的脖子,眼神凶狠的盯着他,周旭脸上满是嘲笑:“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怜?就算你心里眼里都是王蘅,王蘅也永远不会看你一眼,因为有我在,我爱她她也爱我,这种两情相悦的感觉你懂么?”
赵凌怒极,狠狠挥拳打了下去,周旭一扭头,躲了过去,同时抬脚狠狠踹向了赵凌,赵凌松开手,也轻轻松松躲开了这一脚,两个男人都如同愤怒的狮子,互相瞪着对方。
周旭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你要做皇帝尽管去,你要抄家灭族尽管去,唯有王蘅我绝不容忍你的觊觎,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说完离开了书房。
赵凌颓然倒在椅子里,双手捂住了脸,周旭说的一点都不错,他什么都替王蘅考虑好了,也把一切的好东西都捧到了她面前,可他唯独没有明白她的心,可那也是因为王蘅从来没有对他敞开过心扉啊。
难道他和王蘅,真的是有缘无分!
……
周旭半夜出去的事王蘅是知道的,她不知道周旭是去做什么。不过也没有问,一直等到周旭回来,轻手轻脚的回到床上。这才抱住了他的胳膊:“你去做什么了?”
周旭温声道:“没什么,出去走走罢了。”
王蘅唔了一声,往周旭怀里缩了缩,却没有睡着,半响才轻声道:“不知道小明珠在京城好不好。”
周旭也在默默地出神,听了这话安慰道:“放心吧,肯定没事的。”
王蘅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们现在这样被关着,难道孩子生下来。要孩子跟着咱们一起过这样的日子?”
周旭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话虽这么说,但周旭的心情却很沉重,赵凌接二连三的打胜仗,那么朝廷定是节节败退了。如今又提出什么议和,估计已经支持不下去了,一旦赵凌登基,周家面临的境况就很糟糕了。
想起年迈的祖父祖母,想起父亲母亲和各位叔叔婶婶,还有诸位兄弟姐妹,周旭不禁黯然,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真是没用极了。
赵凌在杭州待了两日。然后匆匆赶回了前线,段青山已经见过朝廷派来议和的人了,居然是周伯清!
周伯清上了年纪。又一路舟车劳顿,到了军营的时候已经疲惫不堪,段青山看他是三朝老臣,还真的不敢对他怎么样,还叫了军医来为他诊治,这议和的事也只有推迟了。
赵凌赶回来的时候。周伯清已经能下地走动了,见了赵凌一身戎装走进来。笑了笑:“你和你父亲真像!”
段青山看着赵凌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不由暗暗替周伯清捏了把汗,这不是往王爷伤口上撒么,周伯清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赵凌没做声,周伯清倒是神情淡然,道:“既然朝廷派了我来,咱们就坐下来好好说说,我是黄土埋了半截身子的人了,命也没那么贵重,唯一担心的就是周家这一大家子罢了,所以你也不用防备我。”
赵凌慢慢在周伯清对面坐了下来,示意人上茶,周伯清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如今说起赵凌和朝廷之间的恩怨倒跟家常叙话一般:“你知不知道你父亲生前最爱做什么?说来也是有意思,他是个武将,却偏偏爱作诗,还写在纸上向我炫耀,唉,他那一笔臭字啊,我都不稀得说他。”
赵凌道:“你少胡扯,父亲的苍劲有力。”
周伯清笑道:“那也是后来练出来的,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那字写的可难看呢,当初先帝,你父亲还有我,我们三个关系很好,私下里称兄道弟的,可没想到世事变幻莫测,这一转眼过去快十年了,先帝去了,你父亲死了,唯独剩我一个人,有时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赵凌冷笑:“有话就直说吧,别东拉西扯的。”
周伯清沉默片刻道:“如果你起兵成功了,不要杀皇上,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赵凌一怔,他以为周伯清会为周家求情的,没想到却在为皇帝求情,不由道:“为何?他杀了我父亲,我谁都可以放过,唯独不能放过他!”
周伯清一叹,道:“你可曾想过,当初先帝去世,皇上年幼,太后又是个妇道人家,你父亲完全可以取而代之,可为何他那么尽心尽力的辅佐皇上,却一点私心也没有,这其中的缘由你可想过?”
赵凌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周伯清道:“我也是临来前才知道的,皇上拿着先帝任命我和赵安为辅政大臣的诏书来,命我过来议和,我为了保全周家,不欲前来,本想烧掉诏书,一死以谢先帝,可是却发现诏书内有夹层,里面藏了一封信。”
周伯清一边说一边把诏书从怀里掏了出来,明黄色的绢帛被烧掉一角,但也因此露出了里面的夹层。
赵凌迟疑片刻,接过来看了,诏书夹层里面是一块同样颜色的绢帛,因为大小与诏书一致,而且这诏书平日里也是被珍藏起来的,因此谁都没有发现。
抽出绢帛,上面只写了一行字:自荣国夫人后,赵燕始成一家。
周伯清道:“我就是看了这句话才打消了念头,坚持过来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