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是元宵节,鲁城的雪还没有化完;炮仗爆炸后,产生的红色碎纸,顽强地藏在马路牙子下面。
低矮的车棚里,王大陆低头锁上自行车,把老娘用棉花缝制的厚手套,塞进车篮子里。
厂子生产、销售电动车,他还是习惯于骑自行车,当成一种锻炼身体的方式。
转过身,看到董事长助理笑盈盈的站在背后。
女孩甜甜的微笑,“王厂长,刘董请你去一下办公室。”
王大陆心里一“咯噔”,对方守株待兔,难道昨天的事情犯啦?
他的内心是拒绝的,抬手看着上海牌手表,先施展拖字诀,“待我先去办公室放东西,巡查一遍车间,交代完今天的事情……”
女助理的脸色迅速垮下来,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哀求,“王厂长,刘董早晨交代过我:无论如何,也要请您去一遭。如果完不成任务,就惩罚我加一周的班。”
看着年轻女孩软语相求,王大陆无奈的点点头。
……
刘良的办公室,位于二楼向阳处,面积至少100平米;地面是白色的大理石,全套红木家具,加上两个水晶大灯,整个房间的装修,花了将近四十万元。
王大陆做在宽大的沙发上,暗暗感叹:意大利人做面条、做皮鞋有一套,沙发做的也不错。
小助理脱去红色外套,换成丝袜、筒裙、高跟鞋,忙忙碌碌的倒水,打扫卫生。
半个小时后,一袭风衣、墨镜的刘良,终于姗姗来迟。
他大马金刀的坐到老板椅上,抿了一口热茶,声若洪钟,“老王,今天让你久等。昨天去省城开会,见了银行、工委的领导,陪着他们多喝了几杯。”
厂子里都在传:刘良在泉城安了新家,包养了一个在校大学生,要不然为何每月都去一次省城?
这样的的有鼻子有眼。
王大陆不置可否,或许真的确有其事,或者是离职员工的栽赃陷害,因下岗而不满,拼命的造谣。
刘良的气场很强,扬手打断了王大陆的恭讳,目光炯炯的瞪着对方,
“王厂长,今天找你来,有一项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工商口、工业口、银行口的领导们嫌弃咱们厂,年前没有表示,说咱们不懂事。现在只能亡羊补牢,安排一次“琼州一周游”。你来带队,负责后勤工作,一定服务好各位领导。”
来回的路费、住宿费、购物费,不知道要花去多少钱。好多工人的工龄补偿、医药费,已经一年多了,还没有落实到位……
王大陆直戳牙花子,不想接这个工作,赶忙推辞,“健身器材那里……”
刘良重重地拍着桌子,满腹牢骚,“那些工作,暂时不要管,先全力负责这件事。你以为我想花这个冤枉钱?可有的小钱不花,就赚不到大钱!在咱们这里,关系也是生产力,而且是核心生产力。”
王大陆心想:我又不是工会主席,和官老爷们也不熟悉,干嘛把这个美差放到我头上?
但他习惯了服从,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无奈的点点头。
刘良大喜,大喊一声,“小燕,给王厂长预定下午的飞机。没有飞机,就买火车票,先去打前站,探探路,省得花了钱,还要被埋怨,说咱们厂子心不诚!”
小助理点点头,旁若无人的大声打电话。
王大陆想阻拦,但又找不到理由,看到刘良脸上的笑容,马上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昨天聚会的事情,有人告了密,自己才会被打发走。
……
不甘心被“糖衣炮弹”收买,王大陆出了厂门,用力踩着自行车,奋力向政府奔去:张市长是从英克莱出去的领导,应该会关心老根据地的发展,或许可以向他告状。
闯过一道道关卡,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刘良正和张市长聊的正热闹。
刘良脸色一寒,皮笑肉不笑,“老王,好巧啊。刚出了工厂,又在这里又碰头,咱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你不是回家收拾行李了吗?”
张市长挥挥手,打断两人的对话,“老王,五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大变样。从我搬到这里办公,好久没有看到你。”
王大陆哭丧着脸,磕磕绊绊的回答,“我有点小事……”灵机一动,“我母亲六十六大寿,本想请您参加,可又怕您太忙,所以来向你道歉。”
张市长哈哈大笑,脸上露出回忆,“老王,你还是小心眼。初六没有去成,元宵节可以补上。好久没有见到婶子,身体还好吧?她做的侉炖鱼,我曾经吃吐过,现在想来,也是口齿留香。”
王大陆失魂落魄的离开,想到刘良意味深长的眼神,知道英克莱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现在又留下爱打小报告的不良名声,在鲁城没有容身之地。或许投奔那个叫孙不器的老乡,才是唯一的正途!
……
京城,后海四合院
韩清微张小口,吐出小舌头,闭上眼睛,用力把“劣质酸奶”咽进肚子里,然后抬起头,烟波流转,“哼,大少爷,这样应该满意了吧?!”
恨的咬牙切齿,“真不知道这个恶趣味,是怎么养成的!除了离离吃过那个,还有其它女孩吗?”
孙不器顾左右言它,“这个可是好东西,营养丰富,可以抗衰落,还可以美容。”
韩清想吻孙不器,得到后者的拒绝,小脸气呼呼,“哼,你自己都不敢吃,就会骗我们这些无知女性。大学时,和男生牵手,我都会害羞。现在被你调教的有点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