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入门跪于左清榻前,满含眼泪,满脸微笑,炽热凝望左清却不言不语。
左清却不看赵正,漠然的说道:“妾身不贞,既伤了秦郎,又伤了正弟,我曾想过一死了之!妾身死不足惜,但却惦记秦郎回来伤心,更怕秦郎因我而迁怒正弟,致使你们恶斗两败俱伤,妾身这才苟活在世,既然秦郎和正弟今日都在,妾身想说说心里话……”
“爱妻,秦郎知晓你是无辜,我压根就不在乎!”秦梦来到床榻前,一脸真情打断了左清的话语:“爱妻大产,身体极度虚弱,改日再说可否?”
“错都在朕,姊姊无辜清白!姊姊休息为妙,改日再说也是一样!”赵正也抢白道。
左清紧闭上了双眼,眼角淌出了一串晶莹的泪珠,再次睁开眼睛,挺起虚弱的身躯,倔强的说道:“不,妾身现在就要说!”
秦梦手捂额头神情无奈的摇头说道:“郎君知晓你视贞洁如性命,可是郎君真的不在乎,我爱的是你的人,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只要你还爱我,我就要一直去爱你!”
赵正也热切的望着芈琳说道:“姊姊只要不离正弟远去,什么条件,正弟都答应你!”
秦梦和赵正都猜出了左清的心思。
“不!要说,不说妾身会死……”左清拼命摇头,歇斯底里的喊道。
左清实在太虚弱了,言语声音并不大,然而脖颈上暴涨的青筋却让人见了恐惧不已。
“好,好,清儿你说,秦郎洗耳恭听!”秦梦连忙做手势安抚左清道。
左清看向赵正,赵正也无奈的长吁一口气。
沉默良久之后,左清才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妾身只求余生清净!”
屋中随即陷入了沉寂,秦清的两声啼哭打破了沉默,秦梦随即回应道:“秦郎明白清儿的意思,你还是怕我俩为你起争执!清儿放心就是,一切都随你愿!我和正弟只求时时能见到你,说说话,逗逗可爱的秦清即可!正弟你说呢?”
赵正愣怔一下随即应声道:“我和缭王兄本来就是不分彼此,只要姊姊高兴,一切随你!”
秦梦厌弃的看了赵正一眼,起身站起从芈琳手中接过秦清,哄逗道:“宝贝,宝贝,怎么了?饿了吗?你父王就是个木头,一堆子嗣,恐怕都没有学会如何去抱孩娃吧?”
听到秦梦示好戏谑之言,赵正也反应了过来,起身来到秦梦身前,探头看着秦梦和芈琳琴瑟和谐的抱着自己的女儿,顿时一脸尴尬的微笑道:“这么小的孩娃,寡人还真不会!”
这也算是秦梦和赵正之间心有灵犀的默契,如此一来左清倒是无话可说了。
芈琳噗嗤笑道:“世上男子有几人如郎君这般乾坤倒置?当初秦郎抱我家的荷花,妾身都差点被你惊骇死!即便妇人也无秦郎那般娴熟的手法……”
芈琳偷眼看到身边赵正一脸的愠色,停顿了一下,随即更是亲昵的挨近秦梦,毫不遮拦的说道:“妾身就爱秦郎这样体贴的男子!”
秦梦注意到床榻上闭目流泪不言的左清,心中其实也不是滋味。
“今儿天不错,好多天不出门憋坏了,芈氏你陪着清姊姊,郎君到院外溜达溜达!”秦梦唯恐左清再说出决裂的话语,将秦清塞给芈琳,就向外走去了。
来到院外,秦梦吸了两口清洌的空气,对着跟来的赵正吐出了心中的怒火道:“我知道,你此刻和我此刻一样,都恨不得掐死对方!可这解决不了问题!你若是想让清儿好好快乐的活下去,你就必须放弃对她的占有!”
“只要她欢乐,朕没有什么不能满足她的!那你打算怎么做呢?”赵正眼中尽是怒火,望着同样咬牙切齿的秦梦说道。
被人夺去了老婆,对于男人来说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此时此刻秦梦和赵正最能体会。
这才是生米做成熟饭,秦梦知晓,即便自己如何努力付出,也无法挽回曾和左清的那份无间关系。
左清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这么多年,自己能不知晓吗?出于太史之家,浸淫周室礼教,恪守从一而终的妇道。
左清不同于芈琳,她从小受到的是儒家的教养,失身对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她认为这是妇德的沦丧,没有勇气面对自己。
秦梦早就想到她会有这种抵触情绪,因而并不和左清计较。自己说来也是两世为人,再说那种封建的,腐朽的,女贞之说,自己根本也不在乎。秦梦相信,只要左清心中牵绊自己,假以时日,心中的疙瘩一定会被自己慢慢融化。
经历了无尽的生死,自己也看淡了许多,真正的爱一个人,不必长相厮守,只要她能快乐幸福即可!
“我要留下来,保护他们母女!”秦梦大义凛然的说道,这也是秦梦的心里话。
“朕难道还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女?”赵正怒发冲冠呵斥秦梦道。
秦梦微微一笑,扭身向后院走去说道:“你虽身为秦王,却还真保护不了她们!知道清儿早产为谁所害吗?”
赵正突然激灵灵打一冷战,疾步跟上秦梦,面红耳赤的问道:“难道姊姊早产,是有奸人作祟?”
“闻闻什么味儿?”秦梦领着赵正来到后院的地道入口处,不客气的问道。
赵正提鼻子闻了闻,眉头一蹙,随即勃然大怒道:“这里怎么会有麝香?”
秦梦也是近两日在院中溜达,不经意之间闻到这里有一股淡淡的奇怪味道,找来夏无且,夏无且说这就是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