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全押着那宫女,鞋女还在喊冤枉,王保全被嚷得耳朵疼,拿了条帕子将她嘴巴塞住。o
半夜鬼鬼祟祟的不会有好事,还冤枉咱主子不冤咱未出世的惺子不冤若娘娘出事了皇上定让熙华宫上下好看咱们不冤枉
王保全恨恨地想。
“娘娘,您如何猜到此处有人”檀青没能想明白,怎么都想不到细处。
云绾容扫过不甘心被擒的宫女,故意在她跟前解释:“檀青你白日殿内殿外两头走,扫开雪后的路上可见结冰”
檀青回想了下,说:“没有,娘娘要走的路宫人都极用心打扫。”
“如此便对了,今日难得的好天气,日光一照,你说此路圆石上还会结冰”云绾容眯眼:“这条小道建了多少年,度过多少冬日如果每年走一步摔一个人,这条路也不可能留着”
檀青恍然明白,宫里头都是贵人呢,工匠们岂会修条危险小道。
如此想想,今日旁处扫了积雪的路都干干净净的,鬼来的冰。
檀青面色一凝,原来真的有人提前洒水:“想必此人心机深沉,但为何她会失算不把首尾做的干净,仅泼了小小一块路面”
“莫忘了今日是除夕,宫中人来人往,把石道全洒上水得花多少时间,提多少次水,可不被人发现”云绾容睨着那鞋女:“所以唯有四周小心装少点水在身上不易让人察觉,提前洒下堪堪结薄冰,你说是不是”
鞋女煞白着脸,完全不敢看云绾容。
“而此人正是太谨慎,事毕之后想着销毁证据。正巧太承殿热闹,宫女太监侍卫都往那边去,天也彻底黑了,才有人提着桶水来掩盖。”云绾容瞧见鞋女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便知自己猜对了。
“可惜时间匆忙,前头的冰不能化,后边的水不能结,被人逮个正着。”云绾容道:“世间本无天衣无缝之事,细心观察用心思索必现端倪。”
只遗憾后宫并非乃非黑既白的地方,不少人为了自我选择性忽视,所以才有了温充仪姘头找不到、林婕妤死后真凶未明、福嬷嬷之死不去深究等事。
但事儿轮到自己头上云绾容想到腹中胎儿,夜色中她目光蓦地变冷。就算不能惩治,她也必要揪出黑手
云绾容向来低低调调的做事,和和乐乐的样子,如今骤然换了气势,连檀青都感觉到不容忽视的威压。
檀青突然领悟,原来皇上着娘娘,也不全是因为她不惧圣上识时务的性子,她的娘娘是最聪慧最明白的。
走至绊倒的地方,云绾容瞅着路边风中微摆的枝叶,突地停下脚步,险些忘了还有一茬。
“娘娘怎么了”檀青疑惑跟着停住。
“灯照过来。”
云绾容微扯过裙摆,提灯一照,左边裙裾绸丝勾起,露出了线。
并无脚印。
檀青屏气:“娘娘您不是被人踩到”她一直认定有人偷偷踩了娘娘裙摆,不然娘娘走路稳当,遇滑冰也未必会摔。
云绾容凝眉,事儿怪了。
“咱先走罢,回宫换下衣裳也方便细看。”
“那如今娘娘想先回熙华宫还是去太承殿若想回去奴婢先去同高公公说声。”
云绾容哼笑:“跟敏修容说好了,怎能害她担心呢不过若是她没看到人,不知什么表情”
檀青从主子笑声中听出嘲讽意味,今夜之事多半是陷阱,路也是敏修容引的,没准是她演的一趁戏呢。
走了小半段路,高德忠匆匆跑来喘气道:“哎哟娘娘,总算碰到您了。奴才方才在太承殿外都看到您了,为何突然又跑开”
高德忠那会刚巧应皇帝吩咐出殿交代事儿,结果看到走的好好的云昭仪突然掉头离开。想起皇上对云昭仪的在意,高德忠不免亲自跑一趟。
他的视线落下王宝去手中宫女上,惊疑道:“这是怎么了哪处来的宫女”
“高公公问的好,奴婢亦不知是谁想害娘娘,娘娘正想审问呢。”檀青道。
高德忠大惊,想害云昭仪事儿大了
只听云绾容淡淡道:“高公公来的正好,此人嘴巴严实着呢,不知让她跪倒皇帝跟前,不知道会不会识相些”
那鞋女一听,双腿瘫软连路都走不动了。王保全扯着人往前行,骂道:“敢做害人的事,没胆认栽谁找的怂包”
高德忠看向自己徒弟,再也不向当初一般拎着打了,看来他在熙华宫也学到些东西。高德忠清咳一声,呵道:“娘娘面前,还有你教训的理”
王保全立刻住嘴。
“昭仪娘娘,前头宴席也快散了,如果您不方便,老奴可跟皇上说一声。”高德忠瞄眼那宫女,皇后正忙估计无法分心立马管这事,不如让云昭仪先审出左右,想必皇上也不会怪罪。
不过,有另一件事他还得提醒提醒,高德忠声音带了些小心赔好:“娘娘,宫中年年守夜,恐怕皇上”
初一十五必到坤和宫,何况新年,云绾容自然懂得规矩,点了点头。
云绾容最终回了熙华宫,高公公转头进太承殿,恐怕此刻事儿已经传到皇上耳中。
云绾容没心思想旁的,屋里灯火一片通亮,她换下衣裳细细翻查,别说脚印了,尘泥都没沾半分。
她心底有了盘算,正打算让檀青去办,结果哑李慌张进来,见到她扑通跪下,怀中正抱着个满额鲜血的人儿。
云绾容心口一提,倏地站起。
“娘娘,蝎子的头磕石上了,血流不止人也醒不来。”含笑跑喘了气,目中带泪十分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