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晖看着安氏,起身甩了甩袖子:“也罢,事到如今也没有其它法子了!”
安氏同顾天晖到正厅时,顾明乐正站在一盆茶菊面前伫足观赏,见两人前来,上前见了礼。
“明乐见过三叔父,三婶婶。”
“乐儿不必多礼。”安氏扶起顾明乐,笑得格外慈和,以前对顾明乐多大是虚伪,而现在却带了几分真心。
“乐儿,这一大早的,是有什么事吗?”顾天晖有些按捺不住,看着顾明乐试探性的问道,希望真如夫人所说,顾明乐有法子救他!
安氏闪了闪眼光,急忙拉了拉顾天晖:“老爷别这么着急,先让乐儿坐下,待丫环上了茶再慢慢说,乐儿这么早来,一定有什么要事。”
说着,看向顾明乐,见顾明乐微微笑着,心里微微一紧,若是她不肯帮三爷该如何是好?!毕竟三爷和二爷想害大爷啊!
“是…是…看我都急糊涂了…乐儿快坐下…”顾天晖确实是慌了,话也带了几分慌张。
安氏急忙扶着顾天晖坐到上首,眼光一直偷偷注视着顾明乐,见她那番淡然的模样,心里就没底。单从顾明乐在白氏前面装了这么多年,一下子把白氏扳倒了看来,顾明乐绝计不简单。老爷总说她只是小丫头片子,只懂些后宅争斗,可老爷不知道,后宅争斗并不比官场争斗容易简单。
顾明乐由宝菊扶着坐到了下首,嘴角始终勾着淡淡的笑意,看样子她这趟是不会白来了。
不一会儿,丫环便奉了茶上来。
“三叔父,这盆茶菊真漂亮了。”还不等顾天晖和安氏开口,顾明乐便先开了口,看向厅里的那盆茶菊赞叹道。
顾天晖先是一愣,随后看向那盆茶菊,闪了闪眼光,微微点头:“这盆茶菊还是你父亲送给三叔父的。”
突然忆起往事情形,他从小就爱茶菊,小时候大哥就总是送他一些茶菊的盆栽,而厅里的这盆是他两年前过生日时大哥送的,还记得大哥说这盆茶菊是天明国移栽来的,十分珍贵,大哥费了好大的劲,用了一副名画才从京城刘员外的手里换来的。
从茶菊,又想起了幼时起,大哥对自己的种种照顾,母,而父亲在世,只有他不得母亲也不得父亲疼爱,伤心难受时,是大哥安慰他,护着他。
想着,想着…心里便泛起阵阵酸意,长兄如父,大哥待他如此照顾,他却…他却和二哥合谋,想要陷害大哥,置大哥于死地!
一时间,眼眶红润了起来,心里尽是后悔,又有些庆幸,幸好…幸好还没有铸成大错!幸好啊!…若是大哥因他而死,只怕他这辈子良心难安啊!
顾明乐静静的看着顾天晖的神情变化,美眸闪过一抹叹惜,前世爹爹和娘亲纷纷离世后,老太太气得一病不起,府里根本没人肯管大房,苏子煜也袖手旁观,更对她视而不见,三叔父许是因为愧疚,替爹爹和娘亲办了身后事,由此可见,三叔父并不是绝情之人,所以今日她才会前来,一是想问出关于二房和威武将军的一些事,二也是想给三叔父一个机会。
安氏心下千回百转,自然知道这盆茶菊的来厉,看着顾明乐,忽而明白了顾明乐的用意,心里又紧又松,顾明乐是在提醒老爷,大爷对老爷的种种照顾!
“明乐经常听爹爹说,三叔父爱茶菊,前几日娘亲写信来,还提及爹爹在安阳为三叔父寻了一盆极为珍贵的茶菊,回来时就给三叔父带回来。”
顾明乐淡笑着说完,顾天晖却没有什么反应,安氏急忙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老爷…老爷…”
“啊…”顾天晖缓过神来,看向顾明乐,眼光有些避讳,大概是因为对长房的愧疚:“乐儿…一大早的过来…只是为了茶菊的事吗?…还是有其它要事?”
顾明乐微微一笑,点点头:“明乐确实有其它事,想问问三叔父。”
顾天晖眼光一闪:“哦…乐儿想问三叔父什么事?”
心里极为矛盾挣扎,昨晚二哥亲自来了趟,告诉他,今日一起去见索威武,若是索威武赢了,他们就算是索威武的功臣,轻而易举就能把大哥给除了;若是索威武输了,一定要想方设法,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大哥身上,让皇上以为大哥和索威武合谋。可是…大哥待他如父,他又怎么能…怎么能再那样做!
“三叔父…三叔父…”
顾明乐见顾天晖又恍神了,美眸微微闪烁,又看了眼安氏,若她没猜错,安氏并不希望三叔父和二叔父一党,一来因为二叔父为人绝决无情,二来如今的情形对二叔父和三叔父大为不利。
安氏的心里又紧了起来,摇了摇顾天晖:“老爷,乐儿叫您呢!”
她是知道的,老爷对大哥还是有敬爱之情的,若是和二哥一起害了大哥,老爷的下半生一定不会安心的。况且她也存着一份私心,大哥待妻如宝,二哥待妻如石,自然希望老爷学大哥,莫学二哥。更何况如今的情形,二哥只怕自身难保,像二哥那样自私自利的人,只怕到时会出现老爷,让老爷做替罪羔羊,这是她最害怕的!
顾天晖再次缓神,看着顾明乐,有些尴尬有恍神的笑道:“乐儿…你有什么事,直说吧!”
“是。”顾明乐点了点头:“那明乐便直说了!其实明乐一大早前来,是为了威武将军一事!”这样的情形,她也不打算再和顾天晖、安氏卖关子了,晚了顾天淮就该来了。
顾天晖心头一震,紧紧盯着顾明乐:“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