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淮,你当真如此狠心!”白氏不再如方才那样张牙舞爪,反倒平静了起来,就那样看着顾天淮,静静的问道,其中的哀凉叫不相干的人看着有些不忍。
顾天淮眼光更加沉了,盯着白氏:“并非是我心狠,是你这妇人太过恶毒,乐儿只是个孩子,你做为长辈,她的二婶,怎么出言不逊,辱骂于她!如今大哥大嫂都不在府里,你如此欺负乐儿,待大哥大嫂回来了,叫我如何交待!枉你还是闺秀出身,七出之条是哪些你应该一清二楚,不必我再重复吧!”
“哈哈哈…哈哈哈…”白氏听完顾天淮这些话突然大笑起来,慢慢的仰天大笑,笑里带着浓浓的悲凉,还有冷意与痛楚,狠狠的盯向顾天淮:“七出之条!顾天淮!我嫁给你十五年,这十五年以来,一无不顺父母,对姑妈,还有已逝的姑父都是皆尽全力照顾着。二无无子,我为你生下明睿和明兰,子女健有。三无淫,这些年来我深居后院,连和男子多说一句话也是没有的。四无恶疾,五无嫉妒,这些年你前后纳了多少妾室,我都是忍下了!六无多口舌,七无盗窃,这些年我为你顾家,为你顾天淮做牛做马!到头来你却以七出之条休我,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睿儿和兰儿吗!”
“住口”老太太突然朝白氏大喝道,方才听到老二说要休妻,还吓了一大跳,觉得没有这么严重,可现在听白氏这样质问老二,顿时怒从心来,觉得当初自己真是瞎了眼,以为这白氏是个懂事得体的,却不想她连秦氏都不如!这样想着,心里就更气了,再喝道:“你倒还知道七出之条当中有一条多口舌,你做为乐儿的长辈,却说出那样的话,你知道言不贵多而贵当吗!你说出那样的话不是在挑拨老二和老大的关系?!破坏我顾家的和睦?!你倒还有脸如此质问你的夫君,他哪里对不住你,对不住睿儿,对不住兰儿了!是你和兰儿自已不争气,才会落得如此田地,怨得了谁!”
顾明乐一边静静的听着,深深低着头,叫人瞧不清神色,也不做声响,嘴角微色着的笑意充满了讽刺,对于老太太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她的几个儿子和顾家的荣耀,其它都不算什么,若不是因为白氏生了个顾家长孙,大概会是老太太先要休了白氏!
突然觉得白氏一直都是个可悲的人,但她却不同情白氏,这是白氏自己做出来的后果,若现在被害的是她和长房,白氏根本不会有半分同情,反而会得意大笑!所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现在稍一松手,往后她有了机会,一定会伺机咬死自己的!
安氏听顾天淮和老太太话,心也凉了半截,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对白氏也多了一抹同情,眼光几次闪烁之下,偷偷的看了几眼顾明乐,再次低下时,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白氏听了老太太的话,眼光一顿,身子又摊了下去,看向老太太,这个老太婆是她一直从小亲近到现在的姑妈,刚嫁进顾家时,她以为姑妈一定会待她很好,顾天淮纳了妾,她以为姑妈一定会为自己做主,顾天淮打了自己,她以为姑妈一定会教训顾天淮…一次一次,她一次一次的失望,终于明白,这个老太婆不光是自己的姑妈,更是顾家的老太太,顾天淮的母亲!她不再奢望,极力讨好老太婆,讨好顾天淮,她开始设计盘算一切!可是,终究…她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顾天淮听了老太太的话无疑是高兴的,说出休妻的话之后还有些后悔,怕老太太生气,可听白氏那样质问自己,当真气得不行,又听老太太这么说,彻底定了心,今日一定要休了这个惹人厌的妇人!
“你听到母亲的话了吗!七出之条你已经犯了一条,休了你无可厚非!”他的话语中没有什么感情,有的只是浓浓的嫌恶。
白氏复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十分诡异,笑出了泪来,配上她脸上的伤痕,裂开了的伤痕流出血迹,竟有几分骇人。
老太太和顾天淮都是直了眼盯着她,神情有些可怕,像是见了鬼一样,若老太太还顾忌着顾明睿,还有着一分犹豫,现在是一点犹豫也没有了。
“祖母!”老太太正想着顾明睿,顾明睿便来了,踏进隐秋苑,先是朝老太太唤了一声,看了眼摊在地上的白氏,又看向坐着的一脸沉色的父亲,还有深低着头的顾明乐,脸上闪过不明所以的情绪,走近了,再朝着老太太,顾天淮行礼:“睿儿给祖母,父亲请安!”
老太太和顾天淮的神色都是好看了一分,若说白氏做得最好的一件事便是生了顾明睿,顾明睿长得英俊,也十分聪明,若再有好一些的身份关系,现在应该是进了翰林院了。顾天淮早就盘算好了,等自己的事成了,便叫自己的儿子进翰林院,也好帮衬自己一二。
不等老太太和顾天淮应声,顾明睿便转向了摊在地上的白氏,一脸疑惑的开口:“母亲,您怎么这样坐在地上,您的身子不好,不能再受寒了!”
顾明乐已经抬起头,轻轻的打量顾明睿,一段时日没见,他又多了几分稳重和成熟了,前世他对自己这个堂姐倒也还算客气,长房出事之后并没见过他,只听说他进了翰林院,和昀娴定了亲。
重生之后,认识昀娴之后,她一直都有留意昀娴会不会遇到顾明睿,不过一直没有遇到过,也不知前世这件事今世会不会发生,若是可以,她不想昀娴嫁给顾明睿。只是她并不能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