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腥风站了好久,那摆渡的老者才驾着小舟,姗姗来迟。
“船家!”四九唤他。
那老者冲着四九笑笑,将小舟驶近。
忽的想起来坐船要付船资的,她在身上摸到几张银票,想起这还是先前余下的,也不知这凡间的银票在这冥界是否管用,她局促不安的握在手里。
小舟靠岸之后,她将那几张银票递到那老者的面前,道“船家,我要渡河,你看,这凡间的银票可否管用?”
那老者笑着说道:“先前你坐我的船,给了只钗,用来付船资绰绰有余了,快上来吧,我送你渡河、这次不收你钱。”
四九笑笑,道了句谢,转而收了银票,上了船。
船很快驶离岸边,忘川河的河水波涛汹涌。
四九回眸,望着冥界那些建筑,觉着熟悉又陌生。
这时,河岸燃起了一簇烟火,像颗流星,划过这寂静的永夜的天空,然后绚烂的绽放开来。
然后,又是几簇烟火划过天空,绽放开来。
那一片热闹了起来。
摆渡的老者回过来,看了看烟火,笑着同四九说道:“看来今日又有集市了。放了烟花,想必会很热闹的。”
集市吗?
闻言,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上一次嫪清拉着自己去逛那集市。
在那三生桥上,他笑着同自己说“呵呵,四九,其实当初建造这桥时,只因为毗邻三生石,于是我便将此桥踢做三生桥。可是日子久了,他们就都说与最爱的人一起走过那桥。便能在一起三生三世。此时此刻。我倒是真的希望走过这桥,便就能真的在一起三生三世了。”
而后,他望着自己。十分认真的问道:“四九,我们一起走一次好吗?”
当时的情形依旧很清晰的在脑海中浮现。他的一字一句,她都记得。
只是,那三生桥果真是假的,怎么也没有三生。
她叹了口,罢了,就此将一切随风散去吧。那一片永夜的繁华属于自己。
船不多时就驶出了冥界。
提着装有幸灰的笼子上了岸,和摆渡的老者告了别,她思忖好。还是去找师傅。可待她要施法驾云时才发觉大事不妙了。
她根本施不出一点法术。
先是以为是太久没有施法驾云了,生疏也在所难免。可是不是这样的,是法力被压制了。
与中毒时一样。
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踉跄了一下,失手提着幸灰的笼子掉地上,笼子的门受力打开了,幸灰从笼中跳了出去,悠闲的跳到一旁去吃草。此时,她哪里还顾的上幸灰,满心想着自己那还被压制的法术。本以为戚夫人的解药是真的,自己只是中毒太深还未得到缓解,可是无论等了很久。法力也没有得到释放。
强行运用法术的后果是她的鼻血直流,整个人像筛糠一样哆嗦个不停。
“不不会的。戚夫人不会骗我的,她怎么会,怎么可以.?”
放眼望去,这个芦苇荡里,人迹罕至,自己就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孝,就在这时,天空还很不作美的下起雨来。
最后一点力气用来强行运用法力无果后。她终于肯信自己大意,被戚夫人骗了。
戚夫人给的根本不是什么解毒的药。
雨越下越大。她终于忍不住难过的哭了起来,泪水混合着雨水一起流淌着。分不清究竟谁更多一下。
雨一直下,直至半夜,它也没有停下来。
因没有拿到解药,四九想着还要找戚夫人讨个公道,可苦于自己根本没有法术,只好等着那摆渡的老者过来,待自己回去一趟冥界。可是,她不知道那老者何时回来,遂,她不敢离开那河岸半步,生怕那老者过来时她没有发现。
此时的人间已是入了秋,夜晚很冷,四九又饿又冷,虽摘了片阔叶遮雨,但浑身的衣裳早已湿透。
她在雨中瑟缩着。
黎明时分,雨才渐渐停下,她终于熬不住,睡了过去。
醒来时,艳阳高照。幸灰乖巧的倚在她的脚边。
她起身,慌张的四处眺望,面前的湖水平平静静,没有一丝波澜。
肚子不合时宜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她咬咬嘴唇,想着忍一忍,现下保命才要紧,肚子饿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可是,又等了很久,直至夕阳西下,大雁归巢也没有见那老者的身影。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苦笑了笑,然后抱起幸灰,叹了口气,慢慢的转身,随着悄然降临的暮色一起,走进那一片芦苇荡中。
她已经明白,戚夫人既然敢给她解药,就是有把握她再也找不到自己。
可能自己只要活一天,那摆渡的老者都不会来了,那么,自己在这样苦等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步伐越来越沉重,不经意间看到自己的手,原本白皙润滑的手,此时已经皱纹满布,那么面容,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时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老妪。
夕阳将她的已经佝偻的身躯拉长,她在这一大片芦苇荡中缓慢的穿行。
待到天已经黑透了,冷风嗖嗖。她才走进一座萧条的村落。
村子里的夜晚路上是没有什么人的,她也不好贸然的敲人家的门讨要食物,走了好一番路,最后见一个破败的土地庙还燃着一盏微弱的油灯,她走了进去。
借着那油灯微弱的光,她发现供桌上还摆着些馒头和已经起皱的水果,她咽了口口水,顾不得许多,上前抓起那些馒头就大咬起来。
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