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就好像是清凉谷中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一般,府外上至王公下至黔首百姓,都在为应对外敌而忙碌不休;府中,唐宸的生活依旧和先前一样的逍遥自在,只是少了偷跑出去离家出走的活动罢了。
用过晚膳之后,唐宸让连翘寻来了针线后,便一个人点着灯哼着小曲在布帛上绣了起来。连翘出门拿水果的时候,在门口稍稍的停顿了片刻。看了看正绣得起劲的唐宸,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笑了笑后,轻手轻脚的走开了。
唐宸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方才绣好的小蝴蝶放在烛火下刚准备仔细欣赏一番自己这天上有地下无的手艺时,屋外一阵清风穿堂游过,逗的烛火左右摇摆。
唐宸一回头,才是瞧见王砚舟正站在门口看着她:“诶,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王砚舟面带微笑从屋外的一片昏暗之中走了进来,柔声问道:“听连翘说,你最近不太舒服?”
唐宸闻言,可是不高兴了,连翘这个大嘴巴,她哪里生病了嘛:“呸呸呸,我好得很,她就是瞎操心,你就放心吧!”
王砚舟微微叹了口气后,用手轻轻碰了碰唐宸脸上那两个明显非常的眼袋,也不知道她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自己忙着军营里的事情,虽然每次回来她都说自己很好,可这气色,是真的比不上先前:“……你的气色确实不太好,要是有哪里不痛快,别一个人闷声不说话,知道吗?”
唐宸笑言道:“放心吧。这不,连翘大师兄都在的,不信你来掂掂,我还长胖了呢。”
王砚舟一把将唐宸抱在手中,仔细掂量了一下,别说,还真是重了些:“还真是。”
唐宸轻轻揽住王砚舟的脖子,柔声道:“你啊,想让你少操点心吧,好像显得我很不懂事一样。”
王砚舟回道:“你让我放心,我也希望你宽心。咱们清凉谷,从来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说到这个,王砚舟他们虽然没跟她透露外面的情况,不想让她担心,可她也不是住在什么深山老林里两耳不闻窗外事,明里暗里的,也听了不少消息,当然了,无论眼下的情形是好还是坏,她自然是百分百的相信她的夫君。
王砚舟小心将唐宸放下后,唐宸便是神色严肃的问道:“南越那边怎么样了?好似从我们回来之后,就突然没动静了一样,莫不是转移目标了?”
王砚舟微微摇了摇头:“咱们与南越之间虽然只隔着一个南境,但两地气候不同,南越大军事前准备不够充分,眼下应是在修整。”
唐宸闻言,随即提议道:“那,咱们先发制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如何?”
王砚舟轻轻拍了拍唐宸的额头后,笑言道:“要是真这样简单,我也就不用日日早出晚归见不到我的阿宸喽。”
唐宸长叹了一声后,满脸无奈的表示:“这都要打仗了,可我一点都不慌是几个意思?”
王砚舟解释道:“心大的意思。”
没等唐宸和王砚舟温存片刻,钟琴便是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爷。”
唐宸快有大半个月没见到钟琴了,这一出现,总觉得有些心酸是几个意思:“呀,钟琴这段时间好似清瘦了些。”
钟琴冲唐宸微微施了一礼后,道:“夫人说笑了,听说夫人最近身上不痛快,要不要请几个大夫来瞧瞧?”
唐宸微微摇了摇头,道:“不用不用,大师兄多少通些药理,无事的。对了,心斋最近怎么样,好些日子没瞧见他了,大师兄托我帮他问问。”
钟琴答道:“李兄这段时间出谷执行任务去了,算算日子,应该快回来了。”
唐宸松开方才紧紧握住王砚舟的手,顺便轻轻的把他往外推了一把:“行,你们去忙吧,府里的事情,安心交给我吧。”
王砚舟嘱咐道:“别累着自己,这些刺绣晚上就少做些吧,仔细伤着眼睛;还有,早点休息,别熬夜。”
唐宸表示:“你呀,两边跑是真的累。我这儿真没事,你和大家在一起吃住就好了,议事什么的也方便不少,只要别给我戴绿帽子就行。”
王砚舟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低头拱手道:“噗,谨遵王妃之命。”
……许是王砚舟采纳了唐宸的建议,也可能是最近军营里事情太多,唐宸最近这三天,还真是一眼都没看到过王砚舟。
虽然心中挂念非常,但一想到谷外虎视眈眈的南越大军,还有他身边那些得力干将,这思念之情,也倒还能忍受。
唐宸坐在位置上,一边看着连翘上菜,一边忍不住的问道:“翘啊,你见着大师兄没?”
连翘一边给唐宸布菜,一边答道:“刚刚还看见偷偷摸摸的在厨房呢,估计这会子躲懒去了吧。”
唐宸看着这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心里是真的不好意思,可是这手却完全不听使唤,在大脑发出指令之前,就率先拿起了勺子,将碗中清亮的热汤送到了嘴中。
连翘这正在布菜呢,没等她反应过来,唐宸猛然把身子往后一扭,瞬间喷出了一道彩虹。连翘见状,筷子都来不及放下,赶忙拿出手帕给唐宸擦脸:“我的夫人,这是怎么了!”
唐宸五官扭曲的说道:“不是,咳咳,这什么汤啊这,厨房是不是把醋当酱油了!”
连翘闻言,随即亲自尝了一口,那酸爽,着实是有些可怕,这就奇怪了,这段时间的清凉谷正处在一个十分微妙的接口。王砚舟为了防着有人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