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受疼,哭得更厉害了,眼泪鼻涕全糊在脸上,可怜兮兮的。
赵小兰左右为难,可凌小玉坚持不肯让儿子吃面,她只得没滋没味的把面条给吃了。哄小石头说:“小石头不哭,等你萍姐姐的事定了,姑请你吃好多好吃的!”
“哎哟,瞧你姑对你多好呀——”凌小玉露出了舒心的笑容,连忙对儿子说:“小石头快别哭了,往后你姐嫁得好,少不得有你的好处,到时候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没准还能上广东去见世面呢……”
赵磊一知半解的,可到底慢慢被哄住了,抽抽答答地说:“可不许骗人……”
凌小玉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叠声地许愿:“不骗人不骗人,大白兔奶糖知道吧?麦乳精知道吧?还有那些水果糖、水果罐头、大肉包子、酱猪蹄儿……”
凌小玉歪着头,掰着手指如数家珍,仿佛眼前已经摆满了各色美食,就等着她任意挑选呢,数完了,最后说了句:“往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赵小兰的嘴角抽了抽,面色微微下沉。
吃过早饭,凌小玉一直按捺着性子,一直等到九点多钟,这才施施然地去了离夏平圩不远的竹围村。
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她便满面笑容地回来了。远远地,还没进家门呢,就嚷嚷开了:“成了成了,让萍丫儿好好收拾收拾,明儿就能相看!”
赵小兰闻言,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赵大树也裂开了嘴。
赵大树有二子一女,女儿最大,已经嫁人了,大儿子也十八岁了,原本计划生育是不允许再生的,没想到结扎时没扎住,楞是又怀上了三胎,这才时隔十年后又生了幺儿赵磊。
凌小玉这回十分大方,笑容满面地主动说道:“萍丫儿也没身能见人的衣裳,这可不行,没得叫人看轻了咱们。你等着,我去找找看,她姐好像还有几件衣裳留在家里呢。”
她一边说一边动作麻利的进屋翻找起来,过了一会儿,果然从柜子底下翻出件半新不旧的蓝底红花棉袄,又找出件藏蓝色的厚布裤子,笑盈盈地拿到外屋,递给赵小兰。
“他姑瞧瞧,萍姐儿穿着可合适?”这两件衣裳是她家闺女订亲那会儿婆家给做的,总共也没穿过几回,还新得很。原本凌小玉是打算留着,等儿子娶媳妇时用的,今儿竟然舍得拿出来,可见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这些,赵小兰心里明镜似的,可她们家穷,女儿的衣服每一件都是补丁摞补丁的,实在是拿不出手。此时接了衣裳,眼眶都红了,就连凌小玉平日的刻薄,也淡忘了几分,一心只念着凌小玉的好了。
她嚅嗫着,激动得语无伦次起来:“这可怎么好,萍丫儿会记着你的好,宁儿娶媳妇时怎么办,我,我们家这情况……”
“哎哟,瞧瞧你,说这些干嘛?”凌小玉笑容满面地挽着小姑子的胳膊,轻拍着她的肩:“咱们是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不是?只要萍丫儿的事能成,宁儿娶媳妇有什么难的?难道说萍丫儿还能眼瞧着自家哥哥不管吗?”
“这——”赵小兰心里怪怪的,这话好像没毛病,可又感觉哪里不对……
赵小兰是吃过午饭后才回家的,白萍一见母亲脸上藏都藏不住的笑容,便知道这事并未有波澜,原本也想扯出个笑模样来的,可那脸就跟僵住了似的,怎么也动不了。
她听母亲絮叨着此行发生的点点滴滴,看着母亲带回来的衣服裤子,心中无喜无悲。
原本以为这只是自己的私事,不成想这事却闹起了轩然大波。
“白萍——”白莉的脸上泛着潮红,气冲冲地奔了过来,气还没喘匀呢,就迫不及待的嚷嚷了起来,“亏我还把你当好姐妹,没想到你在这儿给我插刀子,你可真是对得起我!”
对白莉突如其来的指责,白萍只觉莫名,她微颦了眉,“你在说什么?”
“嗬——”白莉冷笑一声,双手叉腰,下巴微仰,直瞪着白萍,尖声道:“你少给我装傻,你藏得可真够深的呀,只有我像个傻瓜似的,还巴巴地讲给你听呢,不成想你原来早就知道了,背地里都找人搭好桥子了,就等着看我的笑话呢?”
“……”白萍一头雾水,不解地望着她,这丫发的什么疯?没头没脑的!
白莉继续怒骂:“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天底下最蠢的人,把人当姐妹,却不妨人家暗地里捅刀,呵——”最后这一声冷笑,又尖利又刺耳,她气息不稳,胸膛剧烈起伏着,又伤心又鄙夷地紧盯着白萍。
白萍脸上却并无愧色,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无端端被她责骂,白萍此时也不由得沉了脸,“你把话说清楚!”
白莉一阵气闷,这死丫头,怎么什么时候都能这么冷静呢?刚才这番动作,已经把许多乡邻都吸引过来了。她看了眼周围鬼鬼崇崇,不断抬眼瞅着她们的乡邻,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算是平静了些许。
“你可真行,都这时候了,还装得一脸无辜!”话仍旧刺耳难听,可到底声音压低了许多。
白萍拧眉:“说重点!”
白莉:……
气得咬牙,恨恨道:“你还装,我听你妈说,明天你要去和那个人相亲,是不是?”
白萍面无表情:“是又怎样?跟你有关系吗?就因为这事,我就成叛徒了,我就背后捅你刀子了?”
“你明知道我的心思,却跟我耍心眼,跑去相看人家,你是何居心?”白莉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