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沧州一地,人杰地灵,今年更是了不得,出了个举人王生,才名传遍附近州府。
这王生三岁识文,五岁成诗,打小便是远近闻名的才子,出入fēng_liú,倜傥无比,今年考上举人,一时间风光无两,王家摆下流水宴席,过往行人皆可来食,不论出身,不论贫贱富贵,只需口头说上两句好话便可。
说来王家家主素有善名,平日多有积德行善,沧州人人敬仰。
可自打公子王生自京城而归,带回一女子后,王家便怪事频生,多有人不明不白的死去。更甚者,沧州出现个专门挖人心的妖魔,已经死了十多个人,且死者全为十七八岁的青春女子,死相极其凄惨,赤身luǒ_tǐ,胸口拳头大的窟窿,为此官府派出大量人手破案,可一直抓不到凶手,反倒弄得沧州城人心惶惶,民不聊生。
许多人猜测,这吃人的妖魔和王生带回来的女子有关联,尤其是王家人背地里不少闲言碎语,无奈王生迷恋女子美色,整日里形影不离,出入相伴,王家家主前前后后找了好几个道士来家里降妖除魔,结果不是落荒而逃,就是莫名惨死,便熄了心思,听之任之。
今年沧州的雪来的有些晚,快要接近年关的时候才迎来第一场雪,寒冷的天气让本就稀疏的街道变得更加冷清,厚厚的乌云笼罩在上空,天色阴沉,飞雪中夹着冰冷的冻雨,寒气弥漫,守城的士卒不停地走动,怀中抱着长枪,搓着双手才能驱散寒意,城门口升起篝火,火光在寒风中起伏。
到傍晚的时候,街上几乎看不到人影,因为有食人心的妖魔,近些日子天还没黑人们便关门锁窗,待在家中,尤其是家中有未出阁女子的,最为煎熬,稍有动静就害怕得不行。
两个士卒佝偻到城门后头背风的地方,哈了口气。
“这会应该没人会进出城了吧。”
另外一个士卒看了看左右,夜色模糊下的房屋就像潜伏着的凶兽,他缩了缩脑袋,应和道:“谁都知道沧州城出了个爱吃人心的妖怪,谁还敢来咱们这里。”
那人咒骂道:“该死的畜生,要是让爷爷我遇见了,一定要把它剁成八大段。”
“嘘,你不要命了,要是真被那妖怪听见了,半夜去挖你的心,老子看你连刀都握不稳。”
这人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面色煞白,急忙闭嘴,连腿肚子都在发抖。
“唉,这天下哪有什么太平的地方,离咱们沧州不远的乾州,前一阵子不也出了个吃人的妖怪,结果被个道士被杀了。”
“对了,那道士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叫燕赤霞吧,我听人说,这道士斩杀妖怪的时候,漫天飞剑,连菩萨河都给斩开,许多人亲眼看到的,就和神仙一样。”
一谈到燕赤霞这个名字,两个士卒便停不下口,城门附近的士卒也都围过来。
“我听说燕赤霞道长是神仙下凡。”
“屁的神仙,道长是山里修炼几百年的高人。”
“我听说知府大人好像派人去乾州请燕赤霞道长,但没有找到道长。”
恍惚间,士卒们听到有脚步声响起,他们从城门后走出来,便看到远处风雪中,有一道人影缓缓走来。
近了才发现是个背剑的俊俏道人,着白色道袍,腰间别着酒葫芦。他们愣了楞,这道人就到了城门下。
“诸位差人,现在可还能进城?”道人轻声问到。士卒这才发现道人身上没有半片雪花,又见他气度不凡,便知不是普通人,忙道:“时辰未到,自然可以进城,不过道长进城后切记不可游荡,且找间客栈住下,免得遭无妄之灾,平白丢了性命。”
道人皱着眉头,问到:“诸位差人可否解释一二。”
士卒低着头,小声道:“城里有吃人的妖怪,尤其喜欢在夜里出来挖人心,已经有许多人丧命,还请道长自重。”
道人轻笑两声,神色不以为然。
士卒道:“不知道长从何处来,来沧州做甚。”
“从乾州而来,听闻沧州有食人心的妖魔,特意来看看。”
士卒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连呼吸都急促了许多,忙问到:“可否告知道长名号。”
“某家燕赤霞。”
声音愈来愈远,道人却出现在七八丈远处,士卒擦了擦眼睛,再看时,以无人影,唯有漫天风雪。
此时距离燕赤霞斩杀蛟龙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时间,为了避免被佛教的人找上门来,他用酒壶里的须弥戒子空间装下蛟龙尸体就离开了乾州。
一路往南,结果半路上听到沧州出现了食人心的妖怪,他便转道来沧州打算把那妖怪给除了,挣点积分。
夜,沉沉如水,宽阔的街道上,寂静如鬼城,狂风卷着飞雪拍打在左右两边的房屋上,连个打更的和巡夜的人都没有,燕赤霞体内法力运转,驱散寒气,径直朝着王生府邸所在之处走去。
约摸半个时辰后,他来到王府门前,庭院中还亮着灯火。
“好强的妖气和血腥味,看来那妖孽多半就藏在此处。”燕赤霞脸皮抽了抽,心中不敢大意,这股妖气之强并不弱,应该是个返虚境的妖物,不知道为何要贪图人心,血腥味如此浓,必然杀了几十人,按理说到了返虚之后,更多的是要悟道,凝练元神,吃人并没有多大作用,反而会凭空增添许多杀孽因果,尤其对妖物而言。杀孽因果并不会影响平素修炼,可一但开始化形,降下天雷,到时自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