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透出一丝复杂的意味,昭昭不嫉妒不生气,按照正常理解本是好事,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却仿佛被绑上了整块巨石,沉甸甸地,却又堵得厉害。
这个时候,他迫切地需要一场发泄!
刘嬷嬷到底老了,摔了一下后,差点折了腰,如今只是硬挺着留在产房守着皇贵妃,脸都惨白了,得知皇上驾临,也不敢出去禀报,生怕错眼不见自家主子就被人下手害了,只得叫了个贴身伺候皇贵妃的宫女出去简单汇报了一下情况。
唉,七活八不活啊,惺子待到了七个多月,没到八个月,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吧?
皇贵妃被鞋女撞倒,刘嬷嬷绝不相信这是一起意外,贤妃调查的结果,果然不是人为,只是那鞋女招出璟淑仪来,却让她心中犹疑,说真心话,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真不想和这位打交道,圣宠圣宠,没得过圣宠的人永远不明白圣宠对于后宫嫔妃们来说是多么强大的武器,而自己毕竟是先皇后留给皇贵妃的人,对后宫龌龊了解得远比皇贵妃透彻多了,才不信璟淑仪会随手抓了一个粗使鞋女就敢给她们景仁宫皇贵妃下绊子,别人下绊子同时整她们两个人还差不多,璟淑仪要是这样一宠就得意忘形的蠢货,也不值得自己和皇贵妃主仆两人一想到她就忧心忡忡了。
可是,如果不是璟淑仪,那到底是谁呢?这一下,差不多把高位上的三个人都拖了下去,真真是好算计啊!
鞋女被关在耳房中,头上的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被卸下的下巴扭曲地拖着,以至于口水横流,整个人看起来肮脏又狼狈,别提多让人恶心了。
秦瑄就站在门口,面色阴沉如墨,看着一脸老实平庸状的暗五走了进去,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又出来了,呈上了一页证词。
秦瑄随意扫了一眼,“怎么,竟是德妃布的局?人都死了,还能害人?”
暗五并没有丝毫修饰语言的意思,直白地道,“那鞋女招认德妃曾经救过她的命,所以她听说德妃因为璟淑仪而死后,就想着给德妃报仇,而她觉得皇贵妃不配坐在皇贵妃的位子上,压制了德妃一头,还有贤妃,假惺惺和德妃交好,然而德妃落难时,她却从来没有帮德妃求过情,所以这三人都……该死!”
秦瑄瞪了他一眼,虽然让暗五有什么说什么是他亲口吩咐下去的,但也没人傻到把受讯人的话大刺刺地直接搬出来说吧?
“你认为呢?可信么?”他眯着桃花眼问道。
暗五摇了摇头,“皇上已经清理过宫中,按说不该再出现奸细探子,只是这鞋女给属下的感觉十分奇怪,她太镇定,供出的话也太顺溜,对于属下的审讯适应得太快,表面上似乎是后宫某位娘娘的棋子,属下却觉得不太像,相比起寻常的探子,她光是心神方面就更坚定!”
暗五一贯只负责宫中的阴私,秦瑄手中暗卫职责分明,从不交叉兼顾,所以他不常和外界打交道,因此虽然有些怀疑,也不好从他口中说出这鞋女的来路,只稍稍提了一下,秦瑄明白他的意思,便不再问他,“行,那把她交给梁松吧。”
既然寻常手段问不出实话来,就让梁松试试江湖手段吧。
这里还未问出个结果,那边李连海跑过来,一向沉得住气的他此刻也有些慌张,“皇上,大事不好,皇贵妃娘娘难产了,御医问是保大还是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