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秦瑄的所有质问都不了了之了。
大约是进行的话题太超出秦瑄这个古人的承受范围,原本还打算在漱玉轩休息一晚的秦瑄还是没能突破自己的心理防线,简直是落荒而逃回了养心殿。
随后,秦瑄也不知哪根神经抽风了,赏赐不断,短短半个月,赏赐了七次,从珠宝首饰到绫罗绸缎,从珍稀摆件到珍贵药材,一下子就把容昭那间辟出来的小小库房塞了个满满当当。
自罗昭仪沉寂后低迷的后宫再一次火热起来,而风头无两的容昭,成了当之无愧的宠妃第一人!
一连串的赏赐,让容昭在后宫彻底站稳了脚跟,坐稳了婕妤之位,然而,也把她冲到了风口浪尖的位置,带来了许多麻烦。
“主子,”四喜进来禀报道,“容采女又来了。”
容昭倚在榻上,握着本书,头都未抬,“我不是吩咐了,不见她。”
四喜为难地道,“奴婢说了主子不见人,可是容采女说,您不见她,她就不走。”
容昭秀眉一轩,起身正欲开口,一旁守着她的安嬷嬷却按住她,低声劝道,“主子莫要生气,不值得,只是任由容采女在门口撒野,对主子名声也不好,莫如见她一面,也好叫她死心,无论她提出什么,主子不答应便是。”
安嬷嬷说的也是宫中女人生存的常态,无论宫里的女人如何敌视甚至恨不得对方去死,面子上总是其乐融融的,轻易不会撕破脸。
容昭扯了扯嘴角,表情冷淡,用脚趾头也猜到容曦这时候来见她是为什么,只是,容曦又凭什么认为自己就会帮她?
“让容采女进来。”容昭淡声吩咐。
很快,容曦便出现在了容昭眼前,一脸强堆的笑容,却掩不住眼底的愤恨,极不自然。
容昭眼光一扫,便明白了容曦眼下的处境——容曦头上戴着的只是采女分位的制式首饰,平平常常,身上的衣服料子也一般,还不如她在容家得宠时穿的衣裳,脸上虽然涂了脂粉,但那香味却略有些刺鼻,总而言之,容曦的现状,也仅仅是一名未得圣宠的小采女应有的状态,加上入宫时她娘刚得罪了容永清,想来也没有得到太多的金银赞助,没有银钱打赏笼络,自然过得就更一般了。
显然,几个月稍显落魄的生活,也让容曦多少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现实了不少,见到以前从不放在眼中的嫡姐如今珠环翠绕,奴婢侍立,一派高高在上的贵人气派,眼底虽然闪过了羡慕嫉恨之色,表面上却依旧亲亲热热地,含泪小跑着来到容昭身边,一边去拉容昭的手,一边婉转哽咽地叫道,“姐——”
容昭毫不客气地挥袖一拂,便挥开了她的手,冷冰冰地盯着容曦,直到容曦承受不住她的视线,低下头去,才淡淡地道,“容采女数次要见我,如今人也见到了,有什么事,便说罢。”
容曦神情顿时哀戚下来,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姐,你怎么能这么对妹妹?妹妹自然是想姐姐了,才特意来看望您,可是姐姐却这么冷淡,难道姐姐如今身为婕妤,所以看不起妹妹这个小小的采女了?”
容昭几乎是嗤笑一声,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媳事,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容曦,方开口嘲弄地道,“容曦,我以为你既然进了宫,那么多少也该长进了,没想到越发不堪了,看看你现在这幅装模作样的作态,跟你那青楼出身的娘简直一模一样,幸子气!轻浮!自以为是!你以为你现在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很美?很吸引人?这都是什么做派?这是青楼里花魁们勾、引男人的做派,你拿来对付我?不显得可笑?”
容曦被容昭这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骂给骂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一张脸顿时铁青了,指着容昭的鼻子,咬牙切齿。
“你敢这么说我娘?”
容昭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安嬷嬷见状,伸手“啪”地一声把容曦的手打下来,毫不留情,然后低喝一声,“放肆,怎么对娘娘说话的?容采女,宫中自有规矩,您这般以下犯上,可是犯了宫规的!”
容曦恨恨地捂着被打红的手背,怒火冲昏了头脑,哪里顾得上去想自己此次的目的,当下冷笑一声,“什么宫规不宫规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们主子的妹妹,你倒是罚我一个试试!”
容昭懒得和她扯皮,冷道,“够了,容曦,当初我说的话你们母女都忘到脑后了吧?我最后重复一遍,早在选秀那会儿,你我之间就别提什么姐妹亲情了,我容昭,不缺你这一个妹妹!”
容曦见容昭说得斩钉截铁,心中终于开始微微慌张起来,她也不想看见容昭的冷脸,更不想去求这个曾经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人,可是入宫几个月了,她一次都没有见过皇上,而容昭却已经成为了风风光光的后宫第一宠妃,得罪她的罗昭仪被冷落了,皇上的赏赐更是接连不断,这让她如何不焦急?
想来想去,容曦也只能走容昭的路子,而她姨娘也千辛万苦地给她带了口信,要她一定要巴着容昭,待通过容昭获得了皇上的宠爱,再一脚踢开容昭也不迟。
所以,拒心中百般不愿,可想到未来,容曦还是忍下了心头的羞辱感,想尽办法,几乎把身上的银子塞了一半,好容易才和容昭见上了面,她可不希望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想到这里,容曦不由得放软了声音,带着祈求的意味道,“姐姐,是妹妹错了,那时候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