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没有失望,午时刚过,容昭预备小歇一会,秦瑄便来了,不是宣她去养心殿伴驾,而是直接来到了她这个小小的漱玉轩!
皇上这一动,后宫自然闻风而动,顿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心中终于承认容昭的圣宠不是虚的,皇上就算只是看中人家的美色,那也可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会腻。
所以,她们对容昭的印象又往前提了一阶——属于本人才智没什么威胁性但是架不资上喜欢的气运型对手,不过气运这玩意儿也不可能永远只眷顾一个人,等她人老珠黄了,就什么戏都没了,她们要防着的,不过是她得宠的时候,尽量不要让她生下孩子以至于以后还能翻身就行了。
大部分人的想法在那一瞬间同步了,但这并不包括罗昭仪以及一干新嫔妃。
这一干人是怎么咬牙切齿地在私底下诅咒容昭,容昭一点也不在意,她都心甘情愿来后宫了,都被玛丽苏光环砸中以至于皇上一眼就相中她了,此时再退缩就等着被人生吞活剥吧!
她本来是打算顺其自然,不争圣宠,好好过日子,但既然圣宠已经主动加身了,她都已经拥有了,却假兮兮地说不要,那才是超级大傻瓜!
秦瑄没让人通报,一路龙行虎步,众奴才苦着脸围绕着他,被李连海杀鸡抹脖子地瞪,也不敢提前通知容昭,所以容昭直到他跨进了正室才知晓,所幸也没和玲珑紫竹说什么悄悄话。
不过,这一出,也让她警觉了不少,早就知道这皇帝性情多变,做事不按理出牌,大约对正统的封建道德观念也是明着遵守,暗地里嗤之以鼻的,说不定哪天心血来潮想偷听个嫔妃的墙角,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她不能反抗,还是被动防御、提高警惕吧!
心中念头流转,面上不显,只带着惊讶欢喜的笑容,忙站起来准备迎接,哪知膝盖一软,就要摔倒,紫竹奔上前去扶也没来得及,倒是秦瑄身手跟紫竹可不是一个档次的,一个大跨步,堪堪接住了容昭,正好抱了个满怀。
这要是搁一般的嫔妃,早就娇羞地依偎上了,容昭却不愿意这么矫情,她这次是真的大意,想玩手段也不是玩这么低端的,从有了灵泉后,她受伤就从来没超过一刻钟,一时间居然忘了腿的不便。
于是,她就在秦瑄略有些意外的神情中,轻松地按着秦瑄的双臂,一使劲,自己就站起来了,完全没有赖着不起的意思,仰头看着秦瑄,干净的笑容中很有几分促狭的意味。
“皇上怎么这副表情,难道以为嫔妾是在玩投怀送抱那一套?”
这种自然而然仿佛调侃朋友的语气,一下子打破了两人之间隐约的疏离,屋里的气氛顿时和谐起来。
秦瑄咳了一声,回过神,俊脸微红,他刚才脑海中确实滑过“投怀送抱”四个字,因此一时间威严的架势也摆不起来了,可人家忻娘这般落落大方,他输人也不能输阵啊,也半玩笑地指责道,“姑娘家,口无遮拦的,‘投怀送抱’这种话也是能说出来的?”
容昭不在意地撇撇嘴,“皇上可是知道嫔妾底细的,嫔妾出身小门效又没有长辈教导,哪里知道什么是大姑娘家不能说的呢?”
秦瑄好气好笑地点了点她白如玉的额头,道,“这难道是什么光荣事么?值得你拿嘴去说,果然是一副不饶人的脾气,伶牙俐齿。”
容昭闻言,美目流转,似笑非笑地斜睨着皇上,“嫔妾还以为皇上来这里是关心嫔妾的伤势,搞了半天,是嫔妾自作多情了呀!”
她声音婉转清朗,态度自然大方,说着小性子的话,却并没有小性子的态度,很是坦荡大方,仿若玩笑般,何况秦瑄也早就知晓她的本性,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但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还是很有自己那一套底线原则的,因而早有心理准备,并没有生气。
“确实是委屈你了,你若是听了朕的,现在坐着比罗昭仪更高的位置,她也就不敢欺负你了?”秦瑄亲昵地笑着捏捏她的鼻子,状似无意地道。
容昭眸光一闪,心底冷冷一笑,脸上也带了些出来,笑容便淡了,“皇上这话说的,真是太招嫔妾不待见了,嫔妾又不是什么拿得起放不下的人,说了是本分便不会做多余的妄想,人活一世,做什么事都想拿来换东西,那还能不能活得痛快了?娘娘虽然欺负了嫔妾,嫔妾也没让她痛快,反正嫔妾只要不触犯宫规就行了。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容貌和孩子这两样是不能碰的,娘娘却想毁了我的容貌,简直是太可气了!”
容昭这般表现才是真正有些使性子了,但秦瑄的笑容反而更温柔了,望着容昭薄怒之下更是美得惊心动魄的侧脸,也不由自主地被迷惑,连连哄着道,“行,行,是朕失言了,低估了小丫头的人品,要不,朕给你赔不是。”
容昭噗嗤一笑,顿时冰消雪化,春光融融,她斜了皇上一眼,笑叹道,“纵观史书,可找不到比皇上更不着调的了,嫔妾以往听说的皇上英武圣明泽被苍生的传闻,难道都是讹传?哪有给个小嫔妃赔不是的,您赔得起,嫔妾我也接不起呀。与皇上说说笑笑罢了,何苦认真呢?!”
“昭昭总是有许多道理的,”秦瑄宠溺地一笑,殊不知容昭被他这个‘昭昭’雷得一个哆嗦,还以为是她伤口痛,不过就算他知晓了真正原因,以他的厚脸皮,也是绝对不肯改口的,忙道,“罢了,你好好养伤,没事儿你也别出门了,省得被人找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