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第一关,验身。
此验身,并不单纯是检查秀女是否清白,还要检查秀女是否五官端正,手脚是否完好,身上是否有疤,是否有异味,是否健康,等等,简直比容昭在前世经历的体检还要复杂麻烦。
果然如安嬷嬷所料,她们这队等待的时间极长,直到过午,才轮到她们。
许是因为安嬷嬷打点过,验身的嬷嬷对她挺客气,不过容昭也不是不会做人的,照旧送上了几个装着金锞子的荷包,果然对方客气之外又更小心了些。
容昭可不似寻常古代闺秀,极自然大方地tuō_guāng了衣裳,站在嬷嬷们面前。
毕竟年幼,容昭的身体尚未发育完全,然而比例却十分精妙,纤侬合度,增之一分嫌胖减之一分则瘦,且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胸前已隆起了不算大的玉包,腰肢纤细得盈盈不足一握,连着一道起伏曼妙的曲线,下面精巧圆润仿佛一颗透甜的水蜜桃,已有了足够吸引人的资本。
其中最出众的,却是她那一身泛着柔和光晕的如雪肌肤,完美无瑕,柔润如同极品暖玉,娇嫩堪比天池莲瓣,让几个嬷嬷差点花了眼,容昭干脆大方地平举双臂在她们面前转了一圈。
“姑娘这真是,真是……”那领头的嬷嬷赞叹着,却发现找不着能够准确表达自己心情的形容词,不由得啧啧嘴,“就凭姑娘这身把什么缎子白玉都比下去的顶好肌肤,不进宫伺候皇上都没天理了。”
容昭微微一笑,快速而优雅地穿好衣裳,“多谢嬷嬷吉言。”
若是靠这一副皮囊能在宫中站稳脚跟,那也没什么不好,善用自身各种优势达到目的,才是聪明人所为,那些或清高或无自知之明的,总归走不长久,没什么好下场。
这一关,容曦也顺利过了,通过的秀女便先回家了,初选并不需要留在宫中,数百名秀女,经过逐一淘汰,到第九日复选时,现场只剩下六十名了。
初颜结束,尚未进行复选,容昭的美貌便被秀女们传言开来,前朝后宫,都知晓这一届秀女中有一位风姿独秀、超凡脱俗的顶尖美人,家世虽然不显,却丽压群芳,便是秀女们自己,也是自叹弗如。
当然,这只是那些见过容昭的秀女,而那些未见过容昭且自恃美貌的,不由得便在心中升起了一股攀比的心思,暗暗鼓足了劲,等待复选开始。
一时间,容昭成了这届秀女中最受人瞩目的人。
复选日子很快到了,六十名秀女,被安排住在了西六宫,屋子不够,一间便住了三人。
不出意料,容昭和张妙安排在了一起,另有一名,正是那天在宫外呵斥容昭的少女,云南总督宁志明的女儿宁馨。
容昭和张妙进去早,占了里侧的两张床,剩下一张靠窗的便留给了宁馨,宁馨一进来便看到,脸色顿时变了,没有嬷嬷在身后劝阻,看向容昭和张妙的眼神分外不善。
“我不习惯睡窗边,你们谁跟我换一下?”
容昭和张妙都有些诧异,这姑娘到底是有多自我的?这般颐指气使,气焰嚣张,是在家里被宠坏了吧?
容昭还未开口,张妙便快言快语地道,“哎呀,不好意思,我和容姐姐也不习惯睡窗边,好在这里的床铺是先到先得,你要是来早一步就好啦!”
宁馨气得脸色发青,恶狠狠地瞪着张妙,指着张妙鼻子张口便骂,“你是哪来的不入流的喧蹄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和我说话?”
张妙同样气得不轻,她也是家中长辈们娇宠着长到这么大,还从没遇到过这种刁蛮跋扈的人呢!
透过打开的窗子,容昭已经看到窗外似乎有人影晃动,忙拉住正要回嘴的张妙,慢条斯理地对宁馨道,“宁秀说话小心些,毕竟这是宫里,咱们是秀女,秀女的最基本规矩想必宁秀不会不知道——‘德言容功’,这缺了哪一项,可都对宁秀的前程大大不利!”
宁馨也觉察到门外有人,当下冷哼道,“你以为我怕你们?区区两个四品匈的女儿,敢对我大放厥词,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有个什么前程!”
她到底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自然知道宫规的厉害,只把这事记在心里,想着出宫后狠狠教训两个人,现在却不再搭理两人。
门外的人这才慢慢进来了,是一名穿着宫中统一的湖绿宫女装束的鞋女,大约十五六岁,向三人行了标准的一礼,细声细气地道,“奴婢春草,见过三位秀,奴婢是内务府专门派来听候三位秀吩咐的。”
容昭眼神一闪,她没有感觉错,刚才在门外偷听的就是这个宫女,这是谁派来的,到底针对她们三个中的哪个?
宁馨毫不客气地抢先道,“你先给我打一盆热水吧,这来来往往的,沾了一身尘,真让人难受!”
张妙张张嘴就要讥讽,容昭拉了她一把,沉声道,“妙儿,宫中自有规矩,你我做好自己的本分便可。”
张妙不甘心地瞪了一眼宁馨,扁了扁嘴,到底还是听从容昭的话,不再开口了。
宁馨用眼角余光看着两人的互动,看到张妙这么听容昭的话,对容昭更忌惮了三分,况且容昭的容貌实在出色至极,由不得人不把精力关注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