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晶也听到了文悦求见皇上的通传,颇有些担忧,面上便带了出来,迫不及待地道,“大姐,听说那南疆公主可美了,你怎么能让她单独去见皇上呢?”
自从容昙嫁出去后,容家好容昭联系的任务便落到容晶头上,她姐妹俩的姨娘对于容昙嫁了个好人家满意得不得了,心想着都是大姑娘给容昙争取来的,若是容晶能讨得大姑娘的好,说不定也能谋一个富贵双全的佳婿,就为这,她天天在容晶耳边念叨,让她来北宸园刷容昭的好感度。
容晶如今对大姐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改变,她姨娘的念叨里,十次听了三四次,偶尔也来北宸园走动,她虽然为人略有些浅本纵,却不似容曦那种包藏祸心,容昭对容永清报了大仇,消了心头的戾气,如今性情相对而言平和了许多,两人的关系倒是有了大大的缓和。
容晶的话虽然难听,但确实是出于关心,容昭便耐心道,“无碍,那位公主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誓言出家祈福的,不至于短短时间便改变主意,皇上若想收她早就收了,他也不是那样的人,想来确实是有事吧。说起来,你对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容昭盯着容晶的脸庞,最后一句话问得颇有些深意,意图从容晶神色上看出什么。
容晶果然羞涩地垂下了头,俏脸红红的,扭捏了半晌,咬了咬牙,豁出去道,“大姐,说起来,今儿我进园子,是想求你一件事。”
容昭紧了紧手中的茶杯,然后露出毫无破绽的笑容,“说罢,能办我就帮你办了。”
若是不能办就罢了,不过这句话容晶可没听出来,还以为容昭答应了她的请求,俏脸上顿时放出了喜悦之色,让她本就娇俏美丽的脸庞更添光彩。
“大姐,我自个儿看中了一个人,是个年轻秀才,家世寻常了些,可他本人生得文雅,性情也好,还肯上进,最重要的是,我这几年老是做梦,梦里有个朦朦胧胧的影子,我总觉得我忘了什么,每次都怅然若失,我不喜欢这种感觉。自从遇到他以后,我再也没做过那个梦了,我想着,我和他,是不是老天注定的缘分……”
这样的话,对于一个闺阁女子来说,可算是分外出格了,若是让那些端庄的贵妇秀听到,不免要骂一句轻浮放、荡,也就是容晶,哪怕是一腔羞涩,也能大胆地说出来,容昭倒是有点儿佩服她了,不管怎么说,这姑娘勇气可嘉,这样的直白坦率也不失可爱。
“你可和老爷说过了?你四妹怎么说?那人知不知道你?”容昭喝了一口茶,连珠炮般问了三个问题,句句都在点子上。
“爹不同意,嫌那人是寒门出身,没有功名官职,四妹也不同意,只说那人背景复杂,不适合我。其实,其实我见过他数次,”容晶无奈地皱着眉头,怯怯地抬头看了眉头微皱的容昭一眼,忙低下了头道,“我们都守之以礼,并未做什么出格之举。只是,四妹告诉我,她托人查过,那人是严学士的学生,跟,跟咱家立场不同……”
容昭狠狠地拧了眉头,严学士?三皇子的外家?光听到这个背景就觉得事有蹊跷,两人还见过面,说明容晶并不算是单相思,起码,对方应该知晓容晶的心意并且没有回绝的意思。
这算什么?
容昭不由得看了看容晶,这丫怎么尽招烂桃花呢?
容晶被容昭的眼神看得分外忐忑,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跑来求助大姐,实际上,要是有可能的话,她真不想跟大姐打交道。
“罢了,我回头也查查,若是没问题的话,咱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找个寒门结亲才是门当户对,小两口也好相处。”
容昭并不欲为难容晶,这丫头什么都不懂,冲着容昙先嫁而她并无一丝怨愤来看,这几年她也成熟了不少,自己也用不着拿过往的眼光去审视她。
得了容昭的准信,容晶顿时放心了,欢欢喜喜地离去,离去前,却还郑重其事地叮嘱容昭,“大姐,我觉得你还是多多注意那个南疆公主一点,听人说她比你长得还美,那该是什么天仙样儿?我听着都心痒痒,男人哪有不喜欢的?保不齐她就生了坏心思勾搭皇上,你不能这么心宽,得多为小殿下想想。”
得,到底是谁心宽啊,方才还为自己的婚事担忧,转眼倒反过头来告诫起她来了。
容昭送走容晶后,脸色便沉了下来,直接叫来紫竹,眉眼带煞地道,“我估摸着三秀出宫就得和那人见面,你和小七带几个人跟上,别让三秀发现,悄悄将那人打晕绑过来。”
紫竹忙答应了下来,秀一向喜欢用药而不是用武力,如今居然这么粗暴地应对,可见对这人是极度不喜的,她务必要小心点,可不能让人跑了。
紫竹正要出去,又被容昭叫住,“你告诉小七,多带几个身手好的。”
但愿是她多虑了!
待到傍晚,紫竹一脸不安地回来了,容昭看到她的神色,心便一沉。
“秀,奴婢失职,让他跑了!”紫竹也不推卸责任,直接跪下道。
容昭压下了心头的火气,道,“怎么回事?”
紫竹道,“奴婢和小七一路尾随三秀,三秀果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家酒楼。三秀认识奴婢,奴婢怕泄露身份,便让小七跟上了楼,听到三秀喊人‘临泉’,小七听出来对方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读书人,但门外人来人往,小七也不好靠得太近,所以奴婢和小七便等他们下楼离开,三秀率先出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