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皇子所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息。
院子里栽种的花圃已经一片葱郁,墙根下的一棵老石榴树也发出了目,目又变成了嫩叶,生机勃勃。
三皇子秦珏的书房里,秦珏正用心地描摹着一张大字,他年前还稚嫩中透出呆萌气的脸庞,已经消瘦了不少,显出了秦家人特有的清俊轮廓,不过总体来说,三皇子更肖似母亲,一双水杏眼,秀气有余,气势不足,所有多余的情绪,都被收敛得很干净,唯有紧抿的嘴角,泄漏出一丝情绪。
待桌上的一张大字写好,将毛笔放在了笔架上,他才直起腰,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匆匆跑来一个十来岁的小内侍,一脸慌张地低呼,“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秦珏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这小内侍是他贴身伺候的太监,却一路咋咋呼呼地跑进他的书房,若是让别人看到,他们不会说这个小太监如何,却会说他这个珠子不会调教奴才。
然而还没等他训斥的话出口,他就被小林子说出来的话吓住了。
“殿下,不好了,璟淑仪娘娘生下四皇子,母子平安,皇上高兴极了!”
小内侍一口气把自己得知的消息告诉秦珏,脸色都吓白了。
璟淑仪生了四皇子,那他们三皇子怎么办?以后还会有父皇疼爱自家主子殿下吗?
“……你听说谁说的?”半晌,秦珏才挤出来这句话,也许,是小林子听错了,璟淑仪怎么会那么好运呢,想要圣宠就有圣宠,想要儿子就有儿子,世上哪有这么好运的人?
小林子的回话,却戳破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的期盼。“奴才是听严大人说的,严大人还让奴才转告殿下,请殿下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心,万万不嗯呢该冲动。这段时间,宫里宫外看着殿下行事的人多着呢,多少人等着揪殿下的错处去卖好,殿下一定要稳住,万万不能让人抓住把柄。严大人还说了,四皇子毕竟年幼,那个,来日方长!”
三皇子秦珏抿紧了嘴唇,眼底最后一丝侥幸的火花熄灭了,外公都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他一个什么权力都没有的光头皇子,还能做什么?
想想,他都多久没见过父皇了?此时此刻,父皇对着刚出生的四弟,想必很高兴吧?
三皇子一点儿动作都没有,后宫中不免有人失望,不能看到有人给那贱人添堵,她反倒觉得自个心堵了。
“这世上的好事,怎么就叫她占尽了?”皇贵妃咬牙切齿地想。
自家的小五,好容易得到皇上的青眼,才几天,就被那个贱人拽去了北宸园,一去就是几个月,等皇上再次看到小五,只怕都要忘了小五长什么样子?
“我苦命的女儿,生在皇家,凭地辛苦。”
这句话,同时在皇贵妃,贤妃,安贵嫔脑海中响起,个人心情不一,却有一样酸涩是相同的。
有对容昭产子苦闷得无以复加之人,就有为容昭产子欢欣鼓舞之人。
长春宫,张妙喜气洋洋地来到西偏殿,赵云袖正用心地缝着一套小衣服,她绣工不算好,毕竟是没有亲娘的孩子,哪有人真心惦记她,但简单的缝制却不在话下,再用心去做,做出来的小衣服针脚严密,又精选了上好的适合婴儿穿戴的料子,却也十分看得过眼。
“赵姐姐这是给四皇子殿下?”张妙笑道,如今宫里的孩子,这么大的只有四皇子。
赵云袖给她让了座,自己咬断了最后一针针线,将那线头藏进了褶皱里,才道,“是呀,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娘娘也不缺东西,我给四殿下做点小衣服,不过是我的一片心意。”
张妙笑道,“我倒和姐姐想到了一处,想着容姐姐平日也不缺什么金玉古玩,倒不如我亲手做点东西来得诚意,我给小殿下做了双虎头鞋,也不知道娘娘喜不喜欢。”
她将手中锦帕小包打开,里面躺了一双精巧可爱的虎头鞋,那鞋头的小老虎栩栩如生,额头的王字十分显眼。
赵云袖点了点头,道,“这虎头鞋做的巧,妹妹着实用心了,娘娘定然能明白妹妹的心意。只是惺子已经过了洗三,接下来就是满月,也不知道满月礼在哪里办?”
张妙哼笑道,“她们自然巴不得在宫里办,都多久没见皇上了,一个个都绿眼狼似的,要我说,有容姐姐在,皇上眼里心里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她们这些庸脂俗粉……嗯,赵姐姐,我不是说你,我觉得你跟她们不一样,我,那个……”
张妙一时口快嘲讽那些骚动的女人们,却忘了赵云袖也后宫女人的一员,顿时无比尴尬,讪讪地一笑,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赵云袖并不在意,张妙寻常也不是个不知分寸的人,今天偶尔说溜了嘴,也正常,何况她本来就不算皇上的女人,她进宫,却是她用功劳和忠心换来的安身立命的筹码,她比谁都明白自己的位置,就算是为了她身后的哥哥,也是绝对不会得陇望蜀生出不该有心思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赵云袖淡然一笑,“她们不过是一群没有自知之明的可悲女人,还妄想着圣恩,皇上表现得还不够明显?皇上是不会忘了娘娘的诸般功劳的。等着吧,这次满月礼,娘娘定会收到一份大礼!”
张妙睁大了眼睛,“大礼?对于宫里女人来说,这大礼,难道是……”
赵云袖摇了摇头,“皇上尚未明下圣旨,咱们怎好妄自揣测?只不过是我的一点想法罢了,等到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