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有了些许的感慨,苏淳风忽而皱了皱眉,面露惊讶和担忧,天杀的!这位天下无敌的主儿,怎么赶巧不巧的,这时候来了?
楼下。
屠惜掳从电梯中走了出来,似乎是天生一副讨喜的模样,他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有点儿憨憨的模样。
迎面,走来几位西装革履之人。
为首者,身材高大魁梧,毫不收敛的强悍气势犹如泰山般,无形中就会让人感觉到一股心悸的巨大压力。
全然没想到这位天下第一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屠惜掳稍稍眯了下眼,便往旁边让出两步,只是脚步未停,与这几个人擦肩而过。他那颗素来冷静,从不会慌张的心,在这一刻,却不可抑止地产生了些许畏惧的颤栗。
这让屠惜掳有些不甘,有些愤怒,又有些无奈,并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杀一次纵仙歌!
走到电梯旁的纵仙歌扭头,淡淡地说道:“这位小兄弟,请留步。”
极为冷静的屠惜掳停下了脚步,他知道,自己没得选择,因为喊他留步的,是天下第一的纵仙歌。而且,屠惜掳判断,纵仙歌肯定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气机,或者说……偶然的擦肩而过,纵仙歌便知道了他,是杀生门传人。
所以,屠惜掳转过身,面带微笑地看着纵仙歌。
“你叫什么名字?”纵仙歌问道。
“我姓屠。”屠惜掳不卑不亢,但后背上,已经在瞬间浸满了冷汗——没办法,纵仙歌的气机已经完全将他压制住了。
无力抗拒!
另一侧的电梯门打开,苏淳风大步走了出来,微笑着踏步上前,伸手道:“纵前辈,来之前也不和我打个电话……”
“我发现,自己没打电话是对的。”纵仙歌神情温和地看着苏淳风,与他握手。
“到我办公室谈吧,请。”苏淳风道。
“嗯?”纵仙歌眯起了眼睛。
苏淳风笑了笑,点头,松开握着的手,一指打开的电梯门,眼含深意地说道:“请……”
纵仙歌便不再犹豫,迈步进入电梯。
留下站在当场的屠惜掳,脸颊苍白,紧握的双拳上青筋暴起,有些困难地缓缓松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双眉紧皱着阖上眼睛,平抚着体内急剧紊乱的气机和本元——这辈子,到底有没有可能,达到刺杀纵仙歌的水准?
办公室里。
苏淳风亲自斟茶,微笑道:“纵前辈突然光临,这是要给晚辈一个惊喜么?”
“苏淳风,我想,你需要向我解释一下……”纵仙歌神情淡然地说道。
“他叫屠惜掳,杀生门的传人。”苏淳风坐下,神色自然地说道:“当初在京城刺杀纵萌的,就是他。不过,那时候我是真的不认识他,直到纵萌被刺杀的事情过去大概半个多月之后吧,屠惜掳才被我抓到。当然,也是赶巧了,那时候的屠惜掳,着实胆大包天,他在京大校园里做保安。至于后来的许多事情……既然今天让您撞见了,我也不瞒着了,东北郎家家主郞延之死,与我无关,是屠惜掳自作主张干的活儿。四生门门主吕嵩和他的长子吕伟阳之死,是我雇佣屠惜掳去杀的。”
“科尔·道格拉斯呢?”
“屠惜掳自作主张。”苏淳风微笑道:“这种人,我可没本事完全控制他。”
纵仙歌似乎并不生气,淡淡地说道:“你隐藏了自己是诡术传承者的绝密,几乎瞒过了所有人,年前的京城事件,你公开支持诡术传承者,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你现在,又要保杀生门的传人……理由呢?”
“似乎没什么能自圆其说的理由。”苏淳风想了想,道:“他本性不坏,而且杀生门传人与诡术传承者,在奇门江湖上的境遇类似,大概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吧?当然,我承认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用得到他。”
“你能控制得了么?”纵仙歌问道。
“尽力吧。”苏淳风点点头,道:“我心里清楚,与这种人打交道存在极高的风险性,不过,总要尝试着,避免他将来在江湖上的肆意杀戮。”
“杀掉他,岂不是更省心?”
“时代不同了,奇门江湖百花绽放才是真正的繁盛。我发自内心地不希望,在我们这个崭新的大时代中,眼睁睁看着一些玄学瑰宝消失,成为奇门江湖历史长河中一朵沉寂的浪花,那,委实太可惜了。”
纵仙歌冷笑:“你还真被罗同华给教出来了。”
“我和罗教授,没得比,他的自私,是真正的大无私。”
“所以,还是因为留着他有用。”
“对。”
纵仙歌轻轻叹了口气,凝视着苏淳风,许久,道:“淳风,你有没有发现,你往自己身上背负的压力太多了,会让自己太累。虽然,以你这些年来平步青云般的修为提升进度,我实在是没办法劝说,你这样劳心会影响到你的修为,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劝劝你,其实这世间,并不一定就会如你所担心的那般发生许多坏事,你又何必处心积虑地未雨绸缪,把所有的可能几乎都算尽?”
“小心驶得万年船。”苏淳风笑着摇了摇头,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了一抹一闪而逝的酸楚和欣慰。
他心里说:
我很累,但很幸运很幸福,我……是在还前世欠下的债。
谁能有这种逆天的机会?
所以当我幸运地拥有了,我便要紧紧地抓住,一丝一毫的空隙,都不会留下——尽管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