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不是这个意思。”白行庸尴尬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苏淳风道:“但我真没想到,李全友找来的说客,会是你。”
白行庸没有否认,很坦率地说:“他想见见你。”
“在哪里?”
“西郊,景山医院。”
“嗯。”苏淳风抬腕看了看手表,道:“还有时间,我现在就去看望他,把具体地址、联系电话,他在医院的病区、病房,告诉我,我自己去就行。”
……
下午四点多钟。
飞雪漫天,但天色不暗,远处的山峦已然被积雪覆盖,皑皑银装,分外美丽。
京城西郊,景山医院的疗养区。
拎着精美礼盒的苏淳风,一路打听着找到了李全友在这里疗养居住的房间——其实早在白行庸当说客之前,罗同华就曾私下里旁敲侧击地和苏淳风提及过李全友的状况,并希望他不要再记恨着考虑置李全友于死地。
所以苏淳风知道,李全友不仅仅是修为废了,还成为了一个半瘫的废人。
从自己进入景山医院的那一刻,苏淳风就能感觉到,暗中就有几双目光紧紧地锁定了他,而且,他还感受到了那些目光中毫不掩饰的清晰杀机——只要他敢于表现出任何危险的行为举动,立刻就会遭到绝对的杀戮。这让向来谨小慎微疑心颇重的苏淳风,不得不恶意地想到,也许官方把已经废掉没什么用处,反而会白白浪费财政开支的李全友,当成了一个诱饵,希冀着苏淳风这号眼中钉,在这里对李全友下杀手,从而理所应当地干掉苏淳风。
当然,一直都把“小心驶得万年船”当作座右铭的苏淳风,来之前是给罗同华打去电话,汇报了看望李全友的行为,并且得到了罗同华的同意。
即便如此,他进入疗养区时,仍旧受到了严格的身份盘查。
景山医院的疗养区,是相对独立,有着园林般景致环境的院落,基本上都是错落有致的平房建筑,长廊环绕,树木苍翠,亭台小阁、假山假石小湖,葱绿的四季长青植被……也难怪,依着罗同华所说,李全友虽然犯下了极大的错误,但考虑到他这些年做出的贡献以及个人家庭条件,所以此番开除他的公职之后,仍旧给予了较高的行政人员病休待遇。
由此,苏淳风才得知,李全友孑然一身。
一双儿女,跟随了前妻。
站在廊下的屋门前,苏淳风轻轻敲了两下门。
里面没有应答的声音,坐着轮椅的李全友亲自把门打开,他穿着浅色的居家服饰,苍白虚弱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温和的笑意,看着站在门口神色略显讶异的苏淳风——他已然得知,苏淳风要来看望他的消息。
“李教授,你好。”苏淳风微躬身,显得很礼貌。
“谢谢,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李全友转动轮椅往后退了一米,让开门口,一边摆了摆手,对颇为及时,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苏淳风身后两侧的黑衣保镖说道:“不用担心,他没有恶意的。”
两位神情冷峻的保镖,没有丝毫表情地转身离开。
他们的出现,更多是对于苏淳风的一种震慑和警告。当然,即便是李全友如此说,他们也不会走远。
苏淳风进入干净整洁的室内,将礼品放到书桌旁,打量着室内的环境,道:“这里的条件不错,李教授,你终于可以轻松下来,什么事都不用考虑地安心静养,平时看看书,读读报纸,或者和在这里疗养的老干部们聊聊天,打打牌,挺好的。以后,有关奇门江湖上的事情,就不要去操心了。”
“那天当众羞辱嘲讽,并且重伤了我,还没能发泄完心头对我的仇恨?”李全友把房门关上,转动轮椅面对苏淳风,笑道:“我听得出来,你这些话中暗含警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