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风势减弱,于是便难得有了些诗词中春风的柔和舒雅之意。
京大校园里处处绿意,湖畔杨柳丝绦挂绿,轻轻拂动,未名湖上波光粼粼,倒影着古朴庄重的博雅塔,愈显皇家园林的大气与百年校园的人文风貌。
苏淳风与钱明这对鲜为人知两者关系的师徒,悠闲迈步在未名湖畔。
中午酒足饭饱,早晨驾车从平阳市一路马不停蹄直上京城的赵山刚,确实是困倦了,再加之酒后倦意渐浓,便先行回酒店休息。喝得有些上了头的钱明,却是借着酒意打了辆出租车,非得送苏淳风回京大校园,而且还找了个让人无法推却的理由:“我还没去过京大,心生向往多年啊。”
没有了旁人在侧,亦或是春风拂面暖阳融融的缘故吧?钱明的酒意似乎都消退了许多,他面带笑容地大胆问道:“师父,这次赵山刚在丹凤市的行为,您真的一点儿都不介意,没有丝毫排斥吗?”
“你是说他借势蓄势出手的心机,还是单纯地指这件事?”
“都有吧。”
“我倒是无所谓……”苏淳风神情温和,半眯双眸,略带酒意地说道:“友人嘛,有事的时候理当相互帮衬,虽然说赵山刚的行事未免独断专行,有先斩后奏的魄力和霸气,难免令我和肖振心生不快,毕竟我们俩好像都是在被动和未知的情况下被赵山刚所利用,而且还不得不微笑着认可甚至肖振还得捏着鼻子出手帮他。不过,以当时赵山刚的地位和所处情况来看,换做别的人恐怕已经束手无策了,他能够这么做,一来是无奈之举,二来也确实是极为果敢精明,所以我和肖振更多的,会欣赏他。”
钱明感慨道:“我现在,是真的佩服赵山刚,如此棘手的事情到他手上,不但干脆利落地解决掉,而且深谋远虑从中获取到了极大的利益。”
苏淳风微笑着点了点头。
整件事赵山刚借势蓄势先斩后奏,看似独断专行,迫使他人为难之下又不得不出手帮他,从而惹得肖振与苏淳风不快,但肖振与苏淳风皆是一等一聪慧城府之人,岂会因此而浅薄地赌气不忿?
苏淳风根本不会过多地去埋怨赵山刚,两人相识多年,他当初巧合之下救了赵山刚的母亲,接下来一直都是赵山刚不断地在帮他,真真正正做到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现在赵山刚需要帮忙了,其中还涉及到王启民,况且也仅仅只是借了下他苏淳风的名而已,苏淳风又有什么理由去抱怨?而肖振呢,他不但不会因为这种事对赵山刚产生极大不满,反而会认可赵山刚的能力,并且极有可能将赵山刚此人放到肖家一系的可用支脉上,总之,赵山刚与肖振之间的关系,进一步拉近了。
所以,赵山刚此番出手可谓是一箭三雕,拉近与肖振之间的关系,又让王启民承了他天大的人情,还一劳永逸地解决了山刚农贸丹凤市分公司的后患,而且他解决掉地头蟒陈家的强势威风,足以震慑丹凤市其它势力,再不敢轻易去觊觎掠夺山刚农贸的利益。
稍作思忖,苏淳风淡淡地说道:“虽然这次赵山刚帮了王启民,但找机会你告诉他,不要和王启民走得太近,没必要。”
“嗯。”钱明点头应下,这才问道:“为什么?”
“你与王启民之间,也少接触。”苏淳风摆摆手不想解释太多,只是明确自己的意见:“以后如果有什么人向你问及王启民,你就说与王启民之间不熟,也很少有交往,只知道他是一位隐居世间的术法高人,低调不涉世事。”
钱明见苏淳风态度郑重,也就不再询问,转而道:“师父,此次我决定辞去教师的职务,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我知道。”
“呃……”
“我早就说过,你天赋资质极高,而且当初自己摸着石头修行,恰恰没有耽搁修行的最佳年限。”苏淳风微笑道:“这几年你又听从我的吩咐,能够静下心来在修行上不好高骛远,牢牢地夯实了基础,所以迅速迈过净体初、中、后三期,达成圆满,也就是情理之中的水到渠成了。”说到这里,他拍了拍钱明的肩膀,颇有些欣慰地说道:“体弱只是暂时的,修行之路多艰难,你还是要继续保持静心修行,不好高骛远,心态放平和些,别一味地追求境界修为的突破,我看好你。”
“谢谢师父教导……”钱明喜不自禁。
苏淳风摆了摆手,微仰头望着湛蓝晴空,感慨道:“钱明啊,你天资卓越,沉迷术法愿意修行,又向往奇门江湖,以后……入了固气境,就能去接触江湖事了,可你是否曾想过,也许某一天你会死在这个凶险莫测的江湖上,妻儿、父母,怎么办?”
钱明心中一动,低头认真道:“既然修行术法,入了奇门江湖,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况且,普通人也有突遭横祸的时候,不是吗?”
苏淳风点了点头,道:“回去吧。”
“嗯,师父再见。”钱明躬身行礼。
苏淳风背负双手站在湖畔,微仰头沉思不语。
钱明转身离去。
时,苏淳风的大名已然在奇门江湖上再掀风波——此子去年夏,越级杀青鸾宗迟一正、冬日时,越级杀万连胜并与斗法中突破,修为入炼气境,如今可谓是奇门江湖上公认陡然崛起的新秀。谁曾想,今年初春,他又在京大校园里,以术法秒败从美国不远万里前来的道格拉斯家族最优秀的子弟科尔·道格拉斯。
当晚,科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