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兄弟们又不是坏人。”留着长发分头的青年坐在长板凳上,翘着二郎腿儿斜眉楞眼地说道。
“滚蛋,长毛你丫别把嫂子给吓着。”
“那怎么着?我应该斯文点儿唤一声小娘子?”
“哟,你他妈当自己西门庆呐?”
“哈哈……”
王萱转身坐到椅子上,一声不响,她低着头,大大的眼睛微垂着,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她知道,这些跟随陈和强混迹在镇上和农贸市场上的地痞混混们,不过是嘴上沾些便宜,等他们流里流气地闹腾一阵觉得没啥意思了,就会心满意足地离开,说白了就是些没出息的混帐东西,真有能耐去外面找个好点儿的媳妇啊。
唯独让王萱警惕的,就是这些混混们的头目,农贸市场的治安大队长陈和强。
好在是,陈和强虽然凶名在外,但毕竟以前都是老街坊,他平时再如何好色为非作歹,总得多少顾忌些颜面。
只是今天似乎不同于以往,这些混混们,尤其是陈和强在酒精的刺激下,以及日久天长积累下对王萱的那种蠢蠢欲动心思,早就按捺不住了。再加上之前董正东那副窝囊的怂包模样,让这些混混们认为董正东连个屁都不敢放,不用他们使眼色,就乖乖给他们腾开地方让他们随意调戏他媳妇。
光头陈和强给几名手下使了个眼色。
几人立刻会意,但却有些犹豫,毕竟这可是大白天的,老大万一真要做什么事……在陈和强皱眉目露怒色之后,混混们才各自嘻嘻坏笑着,一个往里面走堵在了后门口,两个人到外面挡住了小卖店的门。
小卖店内,就只剩下了长毛和陈和强、王萱三人。
王萱察觉到了异样,她抬头扫视了一下店内,谨慎和畏惧的目光看向陈和强和长毛,唯唯诺诺地说道:“你们,你们要是不,不买东西,就,就请离开吧……”
陈和强趴在柜台上的身子又往前探了探,伸手勾住了王萱光滑的下巴,阴笑道:“小嫂子,我当然要买东西!”
王萱抬手把陈和强的手打开,面露些许怒意。
陈和强站直了身子,目露凶光,转身走到了柜台里面,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居高临下瞅着王萱,然后慢慢弯腰俯身,嘴唇都几乎要贴到王萱侧头躲避的娇媚脸颊上了,他阴阴地笑道:“我想买啥,你这店里没有了,该咋办?”
“你……你先让开。”
“让开?”陈和强嘴里喷着浓浓的酒气,道:“小嫂子,你应该知道我光头,在咱葫芦口镇,在这农贸市场附近,我不想让谁家的店开下去,谁就他妈甭想多开一天!咱都是一个镇子的人,这两年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从没找过你们家店铺的麻烦,这份人情,你总不能不认账吧?”
王萱低头,整个人都蜷缩到了柜台里侧的货柜和墙角处,她低声哀求道:“和强兄弟,你,你别这样,让人看见不好。”
“怕让人看见?嘿嘿,那一会儿你去我办公室一趟吧。”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这样。”
陈和强不耐烦地说道:“你这店还想不想再开下去了?妈-的,我这人可没啥耐性,非得逼着我每天教训董正东一顿?”
“你……”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想这么做的,可小嫂子你长得太让哥哥我眼馋嘴馋哪儿都馋了。”陈和强说着话,伸出双手就去抱王萱,结果被王萱挣扎着推搡了两下没能得逞,就恶狠狠地使劲在王萱鼓鼓囊囊的胸脯上揉捏了两把,然后骂道:“呸,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行不行?”
之前仿若一只受惊小鹿般的王萱忽然静了下来,她轻轻地抬起头,没有丝毫受到侮辱后的恼羞成怒或者羞怯不已的悲伤,只是静静地看着陈和强。
她知道,陈和强那些威胁的话,不是在吹牛,而是真能做到。
陈和强的父亲是葫芦口镇的镇长,舅舅是派出所所长,在葫芦口镇,陈和强的家人真能一手遮天。若非如此,他也无法成为葫芦口镇农贸市场的治安大队队长,在这个堪称丹凤市菜篮子的农贸市场里,说一不二,谁敢和他叫板?
这几年,陈和强干得坏事数不胜数,谁又能把他怎么样?
“小嫂子。”陈和强的语气缓和下来,强露出些许温柔之意,道:“这两年我对你可是白天想夜里念,都着魔了,是真喜欢你啊!你想想看,凭我光头在咱们镇上的身份地位,想玩弄谁那还不是随便吗?多少女人都上杆子倒贴,我都没那个兴趣。可我这些年对你咋样?够客气够礼貌了吧?甚至我这帮兄弟们,都没来找过你们家店铺的麻烦,为啥?还不是因为我真心喜欢你嘛……”
王萱仍旧静静地看着光头。
这么些年了,因为自己男人太怂包,在葫芦口镇上多少人对她垂涎,时而说些调戏的荤话,甚至偶尔还小小地动下手脚,她都默默地忍受了,因为她有家室,有孩子,而且公婆家、娘家也都是老实厚道的小门小户,不可能给她撑腰,也怕惹上麻烦,她又是一个女人,一个起码表面上弱不禁风的女子,就应该有一个弱女子的样子,任人欺凌不敢反抗。最重要的是,她还有另一个极为隐秘的,不宜,不能为人所知的身份,她得保持着娇弱的沉默,等待着去完成那个或许一辈子都无需她去完成的使命。
但今天,陈和强一而再再而三用极为下流的手段羞辱她,又威胁她,并明确地下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