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才,女貌。
看到坡地上散开站立的人时,苏淳风原本并没有什么讶异之色——许万发、常增先、郑建军三位出现在这里,一点儿都不奇怪,毕竟有龚虎那号师父在,巴不得自己的徒弟多长长见识,又能凭借故意带更多人前来的行为,刺激下不喜被人知晓术士身份的苏淳风,让他不爽了,那么龚虎就会像个老顽童似的感到恶作剧得逞,于是很贱很开心。所以钱明出现在这里观战,也就理所当然了。
只是当苏淳风走近些,看到另一边与迟一正、江灵儿站在一起的那名身着黑衣中等身高气质冷冽如一把钢刀的青年时,就不禁面露诧异了。诧异之色一闪而逝,苏淳风示意黄薏瑜停步,独身一人微笑着走过去伸出了右手,主动道:“纵学长,远道而来到了平阳地界,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啊。”
纵萌伸手相握,表情和语气如以往那般冷漠:“凌晨两点在平阳下火车,就匆匆赶赴这里,还没顾上和你联系。”
“无妨,斗法之后有时间。”
“嗯。”
两人简单寒暄客套时,站在几步开外的黄薏瑜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钱明,道:“钱老师,你,你也是术士?”
钱明尴尬讪笑道:“不敢不敢,只是刚入门。”
“哦……”黄薏瑜打量着在场的人,视线飞快跃过让她心有余悸的迟一正、江灵儿,然后多看了龚虎几眼,心想这老头儿怎么长的那么猥琐丑陋,而且表情、眼神更是猥琐奸猾,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龚虎被年轻貌美的姑娘家多看了几眼,就忍不住有些飘飘然的洋洋得意和自恋不已,他故作慈祥和蔼地朝着黄薏瑜温和一笑,正待要开口说句什么时,却愕然发现黄薏瑜迅疾躲避了他的目光,神色间更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和畏惧。龚虎顿觉胸口仿若中了一刀,心头滴血,恶狠狠地把嫉妒的目光投向了苏淳风的背影——这小兔崽子长了副好皮囊,跟他在一块儿的姑娘都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如果老子再年轻二十多岁……
站在他身旁的程瞎子不合时宜又莫名其妙地轻声提醒道:“邪不倒,你年轻时长得就很磕碜。”
“你爹个蛋。”龚虎气急败坏道:“卦算人心过多,会被雷劈的!”
“卦算你,无妨。”铁卦仙微微一笑。
龚虎咬牙切齿却不再言语,生怕说得再多了,就被旁边的三个徒弟,还有钱明,以及跟随苏淳风前来的这位漂亮女孩子,知晓了他刚才心中那不堪为人知道的小心思,只是恶狠狠地瞪了根本看不到他也没有看他的老瞎子几眼。
和苏淳风寒暄几句,纵萌便直来直去地说道:“苏淳风,我这次前来,是想代迟一正和你斗法。”
“为什么?”苏淳风微笑道。
“我们之间斗法的话,可以点到为止,不至于伤了和气。”
“不行。”苏淳风很干脆地拒绝,道:“上次我答应过你,以后自然会有机会和你斗法切磋,至于我和迟一正之间的斗法,难不成是令尊更改了主意,还是迟先生畏惧胆怯,不敢与我斗法,所以把你请来做救兵?”说着话,苏淳风目光平静地扫了眼迟一正,随即抬腕看了看手表,道:“时间到了。”
迟一正心下恼恨苏淳风言语间似乎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冷哼一声,扭头看向纵萌:“小师弟,还是我来吧。”
纵萌微皱眉稍稍迟疑,点头道:“我旁观。”
苏淳风转身走到黄薏瑜身边,淡淡地看了眼钱明,继而把温和的目光转向黄薏瑜,柔声道:“薏瑜,你和钱老师他们在一起,不论看到什么景象都不用害怕,这几位……可都是术法高强的能人,就算坟岗遍地妖魔鬼怪,也足以保护你的安全。”
“都不如你!”龚虎阴阳怪气地说道。
许万发、常增先两人尴尬不已——有这么个脾性古怪言行无羁的师父,很多时候确实挺……丢脸的。而郑建军则是表情淡然随意,一副高人风范地点了点头,和颜悦色道:“这位小姐,你不用害怕,有我在。”
黄薏瑜认出郑建军就是曾经去曹兰老师家里装神弄鬼的假道士,那天若非苏淳风出手相救,郑建军肯定会死在曹兰老师家里了。
不过黄薏瑜也没有拆穿他,轻轻嗯了一声。
“淳风,我……”钱明神情略有些紧张和愧疚地想要解释几句,却被苏淳风摆手打断,也没有和他说什么,就转身向西走去。
钱明愣神儿。
龚虎骂骂咧咧嘀咕道:“你爹个蛋的,瞧你这副怂包德行,苏淳风是你师父啊?看到他就把你吓得像他娘丢了魂儿似的。”
程瞎子莫名其妙道:“我看,还真是。”
“啥?”龚虎诧异。
程瞎子没有理他。
钱明悚然看向铁卦仙,暗想这老瞎子果真是铁卦神算无所不知吗?如果被师父苏淳风听到刚才程瞎子的话,会不会误认为是自己把拜师苏淳风的消息透露出去的?现在绰号铁卦仙的程瞎子语气如此肯定地一说,龚虎必然信以为真,而龚虎的三个徒弟,也会当真吧?一念至此,钱明赶紧摇头惶恐解释道:“不是不是,你们可别乱说。”
“哎呀,你爹个蛋的,还真拜苏淳风为师了啊?”龚虎立刻把一双小眼睛瞪得溜圆:“老子当初想收你为徒你不肯,拜了老王头儿你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