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黑树林立的院子,黑沉沉的树影里,一座黑沉的殿楼低矮的躲藏在树荫里。厚重的呼吸声就是从此传出。
青光一闪,黑着脸的鹈偿遁出空域,跟着是数百支着石杖的黑影。
“老城主,我等有事与你商量”。黑脸鹈偿连拜数次后,垂首说道。身后数百黑影一声不吱的拜过后,盘坐在黑漆漆的树空里。
树枝摇曳着寂静,沉在树域里的黑殿默然无声,只有厚重的呼吸声,时断时续的传来。
一盘圆月从鱼鳞般的云隙中闪出,弥漫的朦胧月光升腾起一片淡淡的银雾。
黑脸鹈偿等了许久,林里静得连树叶抖寒的“嗡嗡”声都听得清清楚楚。黑脸鹈偿却未再言语,只是默默的等。
许久许久,黑域里的厚重呼吸停了一吸,长长的粗喘声响起。“知—道—了”。
黑脸鹈偿猛的瞪开低垂的瞳皮,老城主醒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次一定要把握机会。“老城主,恶少鹈俏又引来祸事,这次怕是不好平息了......”。
黑域无声,默然的听着鹈偿沉声列着千年罪状。月光如水,清辉满地,沉沉的天色,悠悠的清风,数不尽的怨气,始得这片冷月清辉下的林域洒满愤然。
黑脸鹈偿擦擦嘴角的吐沫星子,千年里一肚子的苦水总算道了出去。“老城主,鹈俏无法无天,一时不能细说,这是其三百九十六条罪状请老城主过目”。
晶光闪过,一道弧影飞入黑殿。
殿域默然,似沉入又一次的死寂。瑟瑟的晚风,嘀哒的吹着滴滴惊露,一珠掉下,一珠碎开,如同鹈偿的心境苦碎的不成样子。
万年前,老城主从鹈城保护落魄少主鹈俏来浩城,前几十年,鹈俏还像个少主的样子,静心修炼,时常帮城主料理一些事务。
老城主日渐衰老,渐渐不问事事,众事务自然交少主鹈俏打理。不到百年,少主鹈俏强取豪夺占了城中大半的生计,城内姿色稍丽的禽女大部分被少主沾染,弄得浩城快成一座和尚城,引起数十次禽者爆乱。
千年前,老城主出关,强收了少主鹈俏的特权,对城内少主势力进行一次小清洗,城主府内数千精干少壮禽者,就是在千年清洗时,全数被遣送到荒域。
老城主不得不起用隐在城中的老巡法,鹈偿就是千年前当上的城主。老城主虽然打压了少主鹈俏的势力,遏制了其行为,却没有对少主鹈俏出手,一再劝告其要从善,不可为恶。
千年清洗后,少主鹈俏有所收敛。但是却把触手伸到周边数城,各城主有阻于老城主的面子,不敢兴师问罪,反而又助长了鹈俏的气焰。烧杀抢夺,荒淫之事不断。
鹈偿忍气吞生,只要鹈俏不为祸浩城,鹈偿也算是给老城主一个交待。
每次少主鹈俏闯出大祸,平息后,鹈偿都气不公的来到老城主修养的鹈鸣殿等待,希望老城主能及时醒来。
“让—他—混—吧—”!许久黑沉沉的殿域里传出微喘的声音。
“老城主......”!鹈偿急呼道,鹈偿想不明白,老城主为何如此袒护少主鹈俏,这个被废的少主,有什么资格?
“你是好城主,不应该为他平事”。黑域里转出长长的叹惜声。
鹈偿一时无语,他那想为鹈俏平事,只是怕毁了老城主的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