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两次进入传承殿,却未敢看“飘渺灵尊”灵容,那不寒而栗的威压,根本不容圣者直视。“飘渺灵尊”何容莫邪真没见过。灵龛内供奉的是谁莫邪分辨不清。
一道神识清音转入莫邪识海。“少主,在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为了稳住弟子”。
莫邪见过“飘渺灵宇”已想到苗盟的苦心。想立飘渺传承,没有誓心咒怎么行。圣境圣地誓心咒只有传承殿才能封咒。元老、长老、圣地之主才有权锁咒,其它弟子无权传承圣地。苗盟能用此宇凝聚弟子之心,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莫邪轻点,一道花影蒲垫落到石阶前,轻轻的跪拜其上。慢慢的闭上眼睛,却跪而未拜。
一阵阵清凉的风吹过,稻香弥漫,粼粼河面上,夕阳的余辉随着微波来回荡漾。几叶小舟轻轻荡出红酡雾气,似嗅到稻香向岸边飘来。
忽尔,远空雾影内遁来数十位圣者,村内响起风凌声,十余位圣影随之掠来。几吸之间,舟临岸边,影落空地。细一看聚来的圣者都在培行境以上,个个草编帽、皱圣服,脸如黑炭,瘦骨临风。
聚到“飘渺灵宇”前,见一位冷峻凝气境圣士跪在灵宇阶下,苗盟垂首跪在下阶,不远处一只会走路的大雪影扛着冰晃晃的锤子头,呲着大板牙似笑非笑。
众圣者一愣,一位白皱圣服圣士脸色变得阴沉。手里拿着断裂的玉笛,微微的颤栗。正要激怒。
威严的声音响起,一字一声。拉着长长的音调,不可抗拒的响彻空域。“跪......拜......,祭......祖......”。
众圣者忙放出蒲垫,分长尊、职位,齐刷刷的跪了一片,虽然心中迷惑,一时不敢寻问。低首而跪。
“叩......首......”。苗盟拉着长长的音,面目没有半点表情。深情的凝望的灵宇内渐清晰的雕像。那眼神里凝着迷恋、悲情、狂热和失落,不像似在看着圣尊,道像似孩子注视母亲,那样的深情和专注。
莫邪等圣者随着袅袅声音落下。嗵......嗵......嗵......,连磕九个响头,这头磕的真不轻呀!似乎以前都这么练过,莫邪前三个头轻而无声,似受到了声音的感染,后三个头重一吸,跟着又响了一吸。
抬起头时,额头血红一片,磕淤了血。禁识奴黄豆眼瞪着。粗大的雪手摸着圆圆的脑门,咧咧嘴,心里嘟囔着。“傻......”。
“持......香......”。苗盟深情的注视着灵宇。眼眶内闪着幽幽的光芒,深埋在内心的狂热、思念燃成跳跃的火花,闪闪的,烁烁的,似泪在凝聚。
岑峰跃起,轻拍圣袋。取出一捆白香,看了眼跪在首位凝神的莫邪。低首送过最粗的三根白香,随后一一发给苗盟等圣者指粗尺高白香。默然跪回原地。双手持香凝视灵宇,目光变得迷离。
“噬......血......”。苗盟面色变得凝重,两字从咬紧的牙缝里挤出,随即三滴血影射到白香尖上,印上红红的一点血渍。
跟着数十位圣者口中飞出血光,灵宇前的空地渐渐凝起浓重的血气。莫邪嘴角动动,心里骂道:“死苗盟那来的这么多的景”。
别的都好说,噬血!还真难住了莫邪,这是幻影之身,那来的精血,急得细汗布满额头。
嗖!禁识奴抱着红毛石头链晶锤遁到莫邪身边,挡住苗盟的视线,粗手拔了三根红毛,手法惊圣的极快,一吸缠完白香,啊的吹口冰气。
好家伙,莫邪这口精血大,远远的看去粗香一半都是血色。
“燃......香......”。苗盟未理禁识奴的小动作,威严的喊道,其实,他也看不到禁识奴飞来。深灰色的瞳仁里迸发着一颗颗火星,淡淡地泛着蓝色的闪光,眼膜围着一层雾气,朦朦胧胧,迷迷茫茫,眼神在雾影里变得涣散。
众圣者听到带着悲寂的声音,单手持香,轻拍圣袋取出火噬晶,在香头上轻轻一擦,缕缕白烟升起,挤去渐淡的血气,香雾慢慢的旋于空域。
莫邪指尖轻弹,一道黑色雾焰跳燃,轻轻的扫过香尖,缕缕迷醉的香雾漫起,苗盟泪眼阵阵惊跳,“阴焚之火?少主竟然炼得此火”。
“颂......誓......”。苗盟惊愕间,声音颤栗、嘹亮的高亢。
数十位圣者齐声道。“环宇飘渺,威名圣域,世世尊荣,代代驰骋......,三山为立,九洞同尊,......,千年一案,万世同羞,......立血为誓,同歌同仇,再立飘渺,声盖圣州......”。
声声血泪,句句唏嘘,音旋天际,惊得残阳似血,留下一河的酡光,天渐渐的火一般的燃灼,似在揪心的声声控诉里,演绎着叱咤杀场的血红。
刻骨铭心的字句,依然那么痛苦清晰;痛心入骨,字字心如刀割,声声血泪盈襟,如泣如诉的丧明之痛,似秋蝉鸣叫,一次次的奄奄一息,一次次的痛苦高唱,令莫邪怜悯,值得钦佩。誓言变得震慑天地,宏声充满震憾,似在死亡面前高歌,似在迎接信念的挑战,虽然痛苦扑头盖脸的来临,却能够提起勇气直面痛苦、稀释痛苦,变痛苦为悍恸天地的誓言。
“敬......香......”。苗盟声泪俱下,泪流满面,嘴角不住的抽搐着,声音变得抖颇,变了音,异常的低沉。
莫邪起身走到硕大的香坛前。轻轻的将红头黑焰白香插上。默然的走到一侧,苗盟等众圣者一一敬上白香,垂首立于阶下。
众圣者敬香完毕。苗盟走到众圣者前,泪眼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