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箭在弦上,继续这一话题毫无意义,“如此甚好。”楚问淡淡说着,将手中酒壶挂回腰间,又取出那柄七星宝剑,抱于怀中。
一切,都还是当年他在思过山大战时的模样。
“还得麻烦您从西面的死亡沼泽绕路,将我和齐妆、剑锋送回思过山中。”齐休道。
……
楚秦之地,思过山。
自从白沙山也升起告警烟火以来,数日之间,楚秦北部诸家山门便陆续传出求救讯号,与南边双联山等地交相辉映,真叫是狼烟处处,四面楚歌。
等北烈山的告警烟火也升起,熊十四再也忍耐不住,离了军阵值守,大步往崖顶大殿行去。
“长风啊!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老齐先前说谨守此地是不假,可如今形势有变,咱不能……”
他高声嚷嚷着冲进殿门,当头便看见高坐当中的齐休,嗓子顿时像被人扼住般,话说半截生生打住。
“老……”
还未等反应过来,身后飘出个缁衣人影,正好挡在门口去路。
回头一看,高颧骨,冷冰冰,不是齐妆是谁。
熊十四只觉头皮一炸,眼前发黑,“老……咳咳,齐盟主您回来啦!咋不通知我们呢!?唉哟,可把我操心坏了,您这一不在,咱楚秦盟真叫没个主心骨,我心中委实难安呐!”不过他反应也快,脸色瞬间由惊愕切换成热切的喜悦,急步趋前,大拍马屁,也顾不得在齐休身后站着的秦长风面子了。
“心中不安,于是要另寻去路了罢?”齐休皮笑肉不笑,饶有意味地看着他。
“这谁说的!?”
熊十四顿时大怒,“血口喷人!”他一边骂着,一边感应了下身后的齐妆,还好,没拔剑,“老齐啊,不是我说,你千好万好就是这一点不好,多疑!”
“没有最好。”
齐休真就轻飘飘放过,一指下首,“坐罢。”又对身后秦长风问道:“蒙儁死前是从哪一家离开的?”
秦长风报了那家附庸家主的名字,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家族。
“夷族。”
“是。嗯?”秦长风应下才觉不对,迟疑确认:“夷族?”
“就是全杀了。”齐休平静得像述说一件很寻常的事。
“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
“仙凡全部?”秦长风还在问。
“咳咳。”齐休翻个白眼,“杀那么多干嘛?所有修士以及家主的直系凡俗亲属。”
“是!”秦长风应下。
“法引还未回来么?”齐休又问。
“未有。”秦长风答。
“唉!我家的事连累他了。”齐休一叹,“算了,去把人都叫来。”
“是。”
秦长风出去没一会,楚秦盟众附庸家主以及楚秦众筑基、明真、多罗森、中行媚等人全数到场。
“盟主!”
“掌门!”
众人一见齐休,顿时如久旱逢甘霖一般,无不欣喜若狂,纷纷跪拜,山呼不止。如虞清儿、阚萱、余子澄等不少人更是饱含热泪,当场就要哭将出声。
“罢了。”
齐休挥手打出灵力将他们托起,“形势紧急,就长话短说了,子时大军开拔,都下去准备罢。”
“这……”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齐休前面说谨守山门,怎么一回来又要出去迎战,而且去哪也不告诉。
许多附庸家主都把目光投向熊十四。
熊十四把脖子缩了缩,这时候哪敢说话。
还是中行媚袅袅婷婷越众而出,笑道:“齐盟主明鉴,我何欢宗与青丹门正在集结大军,征发还需时日,眼下……似乎先稳守思过山,等待那边准备好再一同发动为上。到时我何欢宗北攻离火城,这边郎季高定不战自退,您再征发大军衔尾逐之,必事半而功倍……”
“北有灵木、南有锐金、厚土、白山剑派,贵宗门还有闲心北攻离火城?”
齐休瞥她一眼,说道:“我意已决,道友勿复再言。对了,齐某另有要事托付与你,本门叛逆正在南部作乱,还请道友带麾下人等速速往援,以解双联山之围。”
“这……”
中行媚不想齐休当场逐客,愣了一愣才推脱道:“我带来的人手不足,只怕力有未逮。”
“无妨,不求全功,只需牵制即可,天引寺法引主持为了我楚秦的事过去奔走,如今音讯全无,若是能救下他也行。”
齐休说话间给余子澄打了个眼色,“子澄,你为中行道友带路去罢。”
“是。”
余子澄会意,站出来对中行媚一礼,“中行前辈,请。”
“齐休,你!”
中行媚气得不轻,“你竟如此对待盟友,好好好!”她连说三个好字,不理余子澄,当场拂袖而去。
“去盯着!”齐休对余子澄传音道。
“是!”
余子澄匆匆一礼,“中行前辈,中行前辈。”一路追出去了。
齐休站起身,目光缓缓从众人脸上游掠而过,“咱们在外海吃苦卖命近二十年,谁知刚回白山就出了这内神通外鬼的破事,离火盟一群乌合之众,也敢来捋我楚秦和三楚的虎须,何其荒谬!”
他朗声道:“咱们拿族中子弟的性命填在外海,才换回些身外财货归家,盟内的封赏也才分发下去不久,我知道,前段时间你们各家各户无不大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