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修再次将她带到那三间青舍前,推开门,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叶宫主请,看看还喜欢吗?”
“这里不是?”她才想说这里不是太子的别室吗,话未出口,穆云修双手落在她的双肩,推着她走进去:“看看哪里不对,这是我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亲手布置的。”
走进屋子,修长的手指掠过每一寸,都是她熟悉的物件。
穆云修猛地掀开桌上的锦缎,她不由大喜过望,他竟然把她的大提琴也拿过来了!
星眸凝视他:“你是从哪儿找到的?”
自从那夜,她以大提琴险胜慕容灵衣之后,帝后就以来历不明收走了,没有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了。
“不知我是否有幸请叶宫主为小生弹奏一曲呢?”穆云修笑吟吟看着她。
她缓缓坐下,握着琴弦的手略微有些生疏。
一曲终了。
穆云修深幽的黑眸凝视她:“这把大提琴你是从何得来?”
她迎着他的黑眸:“如果我说我真的不知道,你相信吗?”
他相信,在他醒来之后,也总是有些自己根本不认得东西出现在他的面前,明明不认得,却又十分熟悉,比如那本琴谱。
叶苏凝接过琴谱,不由一愣,好熟悉。
“你是从哪儿找到的?”
他摇摇头:“我一样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可认识这谱子吗?”
她没有说话,调整弓弦,一曲悠扬的长歌在花海中飘扬。
头疼欲裂。
他的头疼更甚于她。
两个抱头忍着剧痛的人同时看向对方。
“你,头疼?”
“你也头疼吗?”
“你是不是也忘记了很多事情?”
“你是不是也不记得五百年来的往事?”
穆云修轻声说:“尽力不要去想过去的事情,也不要想琴谱。”
她点点头,闭上眼睛,盘膝而坐,良久,两个人同时睁开眼睛,头疼终于过去了。
“你,”
“你,”
两个人异口同声,又都同时停住。
“你先说。”
“你先说。”
相视一笑。
他伸出大手,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小手落在他的掌心。
两个人携手走出青舍,背靠背坐在花海中:“适才,你想问我什么?”
叶苏凝仰头,看着流星滑落:“我们曾经一定认识。”
“我一定很爱你。”他的声音空燃,几分激动,几分无奈,几分悲哀。
她笑了:“会吗?”
他也笑了:“我不知道。”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直到天亮,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谁也没有说离开。
“苏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穆云修打破沉寂。
明知不可以,她却无力说不。
“我们再也不离开这里了好不好?”穆云修仿佛在说梦话。
她笑了,泪落下:“我是北冥大陆的太子妃,我肩上担着十万玄月宫弟子的未来,我,”
他的唇忽然落下,温柔舔舐她的每一滴泪:“别说话。”
从日出到日落,两个人静静地相拥。
她只能给他一天的幸福。
不记得是谁先提出的分别,她只记得,他俊面匆匆,去而复返,嘱咐她暂时不要离开这里。
直觉告诉她,云都城出事了。
“穆云修,”她叫住他:“你和慕容云修特别要好吗?”
他背对她,一股冷气从脊梁骨冒出来,他最怕她问关于慕容云修的事情。
点点头:“我和他的关系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她没有听出他的声音在颤抖。
“他也知道这里是吗?”
原来她纠结的是这个问题,穆云修缓缓转身,凝视她,他在想,该怎么不吓到她,还能让她知道,穆云修就是慕容云修。
显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从那双清澈的星眸,穆云修明白,如果不想失去她,只能继续隐瞒下去。
“太子殿下的确来过这里,这么大的工程,我需要他的帮助。”穆云修的声音有些干涩:“苏儿,殿下紧急召唤,我必须走了,你最好明天再回去,至于殿下那儿,我会给你交待的。”
等不及她答应,他匆匆而去。
她好像看见了易童从她眼前掠过,等她追出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慕容云修站在云都城的大街,不由惊呆了,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云都城,此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腐臭味,大街上,横躺竖卧都是感染瘟疫的人。
当易童找到他,说昨夜魔尊突然现身,重伤了云都城的百姓,他还有些不相信,现在,看到如此惨景,不由双拳紧握。
一队卫兵跑过来:“叩见太子殿下。”
“情况怎么样了?”
“魔兵已经散去,只是这瘟疫似乎比魔兵更凶。”领队的侍卫紧锁双眉。
就在这时,有人匆匆而来,附在慕容云修耳畔轻声说。
面君下,俊面微微一怔,看着来人:“你确定?”
那人点点头。
慕容云修挥挥手,示意他退下:“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去查查看,那香囊里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人走后,易童站在他身后:“有什么情况吗?”
“昨夜秋社,只要叶苏凝送过赐福香囊的人都没有感染瘟疫,易童,这件事恐怕不是我们看上去那么简单。”黑眸幽深。
易童一愣:“殿下是怀疑,这次魔尊突袭云都城,是为太子妃而来。”
他紧锁双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