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坊间传,当初《天龙八部》连载写死阿朱的时候,作者曾接到过读者威胁信,尽管那时候的网络尚不发达,但读者的反弹也非常激烈,当然,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对柳敬亭来说,同样见怪不怪,福尔摩斯那次闹得更大,大使馆都被围了。
也是因为如此,大家对柳敬亭“虐主”的后爸气质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即便心中悲愤,也就是在网络上攻击吐槽一下柳敬亭宣泄情绪,倒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群体思维向来不以理智见长,大多数时候是情绪波动,需要的是一个突破口。
大家读《天龙八部》,从段誉代入到乔峰,为他和阿朱真挚的感情感到欣慰,畅想他们二人大事了却后,隐居草原,牧马放羊,只羡鸳鸯不羡仙。
然而——最后阿朱却惨死乔峰之手,造成“塞上牛羊空许约”的悲剧。
读者不愿意接受这种逻辑,这是人性的本能反应,是正常的感情表达,什么文艺理论分析都不管用,“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把阿朱写活过来”,大家只想把这种不满发泄出来,哪怕知道这个桥段可能代表着某种深刻的意义。
当然,消除某种情绪除了有“悲剧扭转”这种方式,还有另外一种消极方式——“出现更大的麻烦”。
用科学来解释的话,这就是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的转换。
用事实来说明的话,仿佛此时读者们正在为阿朱抱不平。各种埋怨震怒,然后突然有人跳出来说乔峰最后也壮烈牺牲了。
大家突然发现,阿朱之死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但是。乔峰也……这算什么?
北大黎欢南博士说这本书可谓奇峰突转,高.潮是一个浪头接一个浪头,所以他的意思其实是在说阿朱和乔峰吗?
到这里,读者也算出离愤怒了。
“艹!除了这个字,想不到其他词语来形容我现在的感受了。”
“神经病吧!”
“弃书!!!!弃书!!!”
“古庸生你过来,我保证不会对你怎么样,相、信、我!”
“我受不了古庸生这个大虐待狂了。可是为什么每次还是控制不住去买他的书,我其实是个受虐狂吗?!”
在这种型狂欢中,越来越多的读者完成了整部读。心里感受也逐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悲剧原本也是文艺的一种表达方式嘛。”
开始有人发出这种感叹,这就是所谓的“完本效应”。
一本连载的时候出现虐主情节,肯定会引起读者强烈的不满。乃至中途弃文。但是,倘若该文已经完本,是一种完整的形式,那么结果会有不同,至少读者接受起来难度会偏低一些,因为大家在接触一部完本的会先入为主地把这本书当做一个整体,其中出现的悲剧属于这个整体。喜剧也属于这个整体。
就好像任何事情都或多或少有缺憾一样。
所以,《匠录》编辑聊天时。对《天龙八部》完本上市的形式表示庆幸,如果采取杂志连载的方式,真不知道到时候会发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
和所有火爆一时的文艺作品一样,第一波关于剧情和内容的讨论结束之后,接下来就是情绪沉淀后对文本的深入探索。
第一个完成沉淀的当然是萝卜头。
“天龙八部是佛教术语,本书用以象征寓意,陈教授和黎博士已经阐述得很深刻透彻,陈教授‘无人不冤,有情皆孽’之语一出,其他的评析都为之黯然失色,这里我也就不再班门弄斧,我只写几点我对这本书印象最为深刻的情节、人物和场景。
由于笔者,也就是我本人,现在完全处于果写状态,所以文章可能会有点散乱,大家表介意。
有一点应该所有读者都已经看出来了,但我还是要发出来以证明自己是一个接地气的评论者。
依我看,纵观古往今来所有武侠论故事之曲折离奇,背景设定之广泛,武侠场面之恢弘庞大,想象力之奇诡丰富,本书当推为第一。即便在古庸生的所有这本书也担得起‘博大宏远诡谲之最’。
言归正传,我用三日三夜疯狂扫完《天龙八部》,即使休息到今天,书中那些让人热血翻滚的场景还像幻灯片一样不停地从我脑中闪过:
看段誉初遇乔峰,一见如故,剧饮千杯,不亦快哉;
看乔峰身负阿朱独闯聚贤庄,单枪匹马火拼群雄,不亦壮哉;
看乔峰失手打死阿朱,狂风暴雨,惊天动地,肝肠寸断,不亦悲哉;
看段誉痴恋王语嫣,随处见亲妹,不亦乐哉;
看虚竹冰窖动凡心,只负如来不负卿,不亦甜哉;
看天山童姥、李秋水争风吃醋一生一世,到头万事俱空,不亦酸哉;
看乔峰率烟云十八骑,奔腾如虎,直驱中原,视天下英雄于无物,不亦狂哉;
看梅兰竹菊四女大闹少林,张牙舞爪,目中无人,不亦香喷哉;
看乔峰、虚竹、段誉三人联手对抗群雄,不亦热血哉;
看段誉王语嫣有情人终成眷属,不亦欣然哉;
看西夏公主用心良苦,花样寻夫,酒罢问君三语,不亦暖哉;
看慕容复复国梦空,终成癫疯,不亦苦哉;
看乔峰为化解两国交兵,慨然自裁,教单于折箭,不亦叹哉;
看《天龙八部》,从头至尾,一气呵成,废寝忘食,浑不知今夕何夕,不亦畅快乎?
阿紫是伤心人,游坦之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