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听着杨铨的话,眉头皱了一皱,他活了这么一大把的岁数,早就人老成精,今天晚上的事情,处处透着古怪,不说这杨耀宗承了杨兴邦祖业后,村里进了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的宵小,杨府的家丁们从来没有出过力。就是本来给拨给村里族学的费用,也是一拖再拖,在加上最近杨府招收的护院,跟着杨耀宗勾肩搭背的出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眼见这杨耀宗就不是一个善茬。
今天晚上,村里锣声一响,这杨家家丁就冲了出来,眼看着村里的青壮,就要追上那些黑衣人了,杨府的这些家丁却开始变着法子的阻拦起来,眼看着那些黑衣人消失在山上,接着他们就叫嚣着杨铨通匪,这情况傻子都看出来有问题了。
可是,就算看明白了又能怎样?族老虽然是族里有一定权力的,可是就算再有威望,毕竟不是族长不是?再说了,村里修缮房屋,族学的学银,这些都还要靠杨府的拨款,所以,九爷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却不得不装糊涂,毕竟,一个财大气粗,一个是穷光蛋。他也得权衡利弊啊。
想到这里,老头咳嗽了一声,却是说道“我说杨铨哪,咱们乡里乡亲的,你要是真的通匪,还是早点说出来,莫要让我们动手,到时候,大家的脸上怕是要不好看了。这要是让衙门的知道,我们一村子的人都是要跟着连坐的”
杨铨本来还想着这老头能出来替他说上两句,可是现在听着老头的话,不由的怒火中烧,好家伙,这老头别说帮自己了,竟然还落井下石了。话里话外,分明就是将自己的罪名坐实了。
“哼,凭什么搜?眼见这群家伙就是想要栽赃的,老爷子你两句话就想要让我让开路,可能么?今儿我还真撂话在这里了,那个敢进了我杨家的门,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那个也别想!”
杨铨说道这里,本来因为受伤而依靠秋娘搀扶的身体,猛地站直,经历血火考验的双目,射出了慑人的目光。
老头看着杨铨,不由的大为讶异,这杨铨是他看着长大的,说他有点武力,那是真的,可是自从结婚后,这小子的性子越发的懦弱,莫说平日里敢违拗自己,就是见到自己敢看抬头看看,却是也不敢的。现在,他不但对自己的命令不屑一顾,就是那锋利的想要杀人的眼神,却是从来没有在他的身上出现过的。
接着,九爷感到了愤怒,以前这么一个唯唯诺诺的穷小子,竟然也不听自己的话了,这还有族规族法吗?
“反了,反了,反了!杨铨,你竟然敢这样同我说话,好啊,今天我还就真不信查不了你!”这九爷气呼呼的说着,接着转过身子,对着身后的那群村民说道“杨姓族人给我听着,今儿如果这杨铨,敢阻挡搜查,就给我乱棍打死,逐出杨家宗族!!”
一旁的家丁看着九爷发威的模样,也是喝道“兄弟们,都给我听着,一会杨铨如果有阻拦,给我杀了就是,明日只需老爷给宋里长说上一声,杨铨和白莲教匪勾结,我等发现之后,杨铨穷凶极恶,试图反抗,被我等击毙在当场!”
他这话一说出口,那几个家丁脸上都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杨铨身边的秋娘则是已经脸色大变,手指紧紧的抓住了杨铨的胳膊。
站在杨铨身边的杨清儿,她看了看怒气冲冲的杨铨,有看了看吹胡子瞪眼的九爷,她犹豫了一下,迈步走了出来,冲着九爷福了一福,“九爷还请息怒,杨铨是个粗人,在加上今夜被这入宅行窃的匪人,给气的糊涂了,说话冲了一些,九爷还是莫要责怪,我看不如这样,一会您请几个族内的兄弟,在配上我们几个,进去好好的看上一看,这样大家又不伤和气,又能把这地方查了,这样岂不好吗?”
火把哔哔啵啵的响着,在这摇曳不定的火光中,站出来的杨清儿犹如一捧清澈的湖水,将这本来如同火药桶般的气氛,给降了下来。
“如此这般,也不无不可……”站在人群前的九爷,伸手撸着胡须,摇着头说道。这老头等着这缓和的声音已经很久了,族里要开出一人的宗籍,其实哪里有九爷他说的这么容易?那可是要开宗祠,请祖宗牌位的,到时候如果其他的族佬反对,九爷今儿的这个决定就算不得数。
方才他说出这样的话,一方面是想要恐吓杨铨,另一个方面,未必没有想要为自己拾起面子的意思,毕竟杨铨可是当着全村老少的面驳了他的面子。这可比当面打脸还要厉害。老头一点狠话不说,岂不是自己很软弱?
“哪里有那么容易!”
“想要进去搜,那是想也别想!”
那家丁和杨铨却是一起说道,这家丁想的是,人多眼杂,这哪里做的不对,让杨铨这边的人看出来,弄不好会弄巧成拙,而杨铨不想让他们进来,则是根本不想招惹上这麻烦,毕竟这些家伙进去了,天知道会整出什么手段。
“杨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要知道九爷是族佬,他真的能逐你出族的!”一旁的杨清儿一脸紧张的说道。
本来,这丫头的目的,是想现在既然杨铨已经带人回来,双方的关系闹得有些僵,眼下这个机会,不如示好与他,却不成想她这心思给傻子看了,如果说,是在这大明土生土长的人来说,基本上都知道这逐出宗族的厉害,可惜杨铨作为一个现代人,宗族的概念已经淡化到等同没有,他是真的不知道,古代被逐出宗族会有什么后果。
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