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初蓝忽然顿住脚步,却没有转身,只是用内力把自己想说的话传至乔依儿的耳里,“就算乔姑姑甘愿一辈子为奴为婢,可惜我寒初蓝是个小气的人,肖想过我家千泽的女人,我不会傻到让你跟在千泽身边,我身边也用不上乔姑姑这尊大佛。不甘心现状,想争上游,我理解,谁都不想低人一等,但乔姑姑选错了人,用错了手段。生与死,都是你的命,也是你自己选择的,你好自为知吧。”
说完,寒初蓝头也不回地远去。
乔依儿惨白着脸,又一次跌倒在地上,头发散乱,狼狈不堪,望着渐行渐远的那对夫妻,乔依儿知道,她的生命算是走到了尽头。
是呀,生与死,都是她的命,都是她自己选择的,如果她不向太皇太后提议,太皇太后不会放她出宫,如果她不想拆散夜千泽与寒初蓝,她就不会去找元缺讨药,不找元缺讨药,她就不会中了元缺的怪毒,没有中怪毒,她也不会只有几个月的生命。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早在皇宫里,她就应该看透寒初蓝不是省油的灯,她却自以为自己手腕高,谁知道在寒初蓝面前那般的不堪一击,寒初蓝甚至都没有怎么对她出手,她就输得一塌糊涂。不,寒初蓝根本不屑与她为敌,寒初蓝拥有那份自信,自信夜千泽忠于她,爱她,她不用担心,不用害怕其他女人来争来抢,就算有人来争来抢了,她随便打发一下,就能把不自量力的女人打跑,别人狼狈不堪,她依旧风姿绰约。
寒初蓝最美的一面,便是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拥有那份自信!
其实乔依儿老实本份的话,待她到二十五岁可以出宫嫁人了,以太皇太后对她的信任,她在宫里的资历,想嫁给一个好男人为正室,容易过吃饭。是她野心太大,见惯了太皇太后的尊贵,太皇太后的权势,她妄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像太皇太后那样的女人。
乔依儿会死,会痛苦地死去,死时还会变得不男不女,这便是她用野心换来的结果。
一双穿着靴子的脚出现在乔依儿的面前,乔依儿顺着那双黑色的靴子慢慢地抬头,看到的都是一片白色。
当她看到元缺那张耐看的脸时,如同遇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抱住元缺的双腿,乞求着:“国舅,求求你饶了我吧,把解药给我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呀。”
元缺没有推开她,只是望向了远方,那对夫妻的身影早就变成了小不点,他依旧清晰地看到他们十指紧扣。再垂眸看着抱住双腿乞求着的乔依儿,他淡淡地笑着:“在你求我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让你放弃,他们是拆不散的夫妻。别说你为了夜千泽做了多少多少,我为初蓝做的可比你多几倍,初蓝可曾爱过我半分?说来,我与你还是同病相怜,应该惺惺相惜的。”
“国舅,给我解药吧……”乔依儿松开了抱住元缺双腿的手,爬跪着,不停地给元缺叩头。“我不想死,国舅,求求你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吧。”
元缺还是笑着,微微地弯下腰来,那张总是挂着温和笑容的脸距离乔依儿很近,“我的手的确是贵手,很贵,很贵,你没有那个本钱让我高抬贵手。”
乔依儿顿时面如死灰。
她还在拼命地给元缺叩头,“国舅,求求你给我解药吧,只要国舅肯给我解药,以后国舅让我做什么,都会做的,一辈子为了国舅做牛做马。”
元缺站直身子,笑睨着她,反问着:“你还能为我做什么?我身边不需要奴婢,只需要杀手,你却连武功都失去了,你说你还有什么用?”
乔依儿顿时悔不当初,不该为了恢复女儿身答应元缺自废武功,她也太高估自己了,以为能逼婚夜千泽,结果……元缺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所以元缺才会提出要求,要她自废武功,根本就是在斩断她的后路,让她变得于元缺一点用都没有。
好狠的男人,好狠的心!
可他偏偏对寒初蓝心软,对寒初蓝有情!
她听说过元缺当初救寒初蓝,可是连命都不要了。
“我不骑牛,所以不需要你做牛,我自己有马,也不需要你做马,请问乔姑姑,你还能为本国舅做什么?”
元缺的无情在对会乔依儿时,发挥得淋漓尽致,恰与他对待寒初蓝时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早就知道你拆散不了他们,也休想成为夜千泽的女人,她呀,就是个吃独食的人,她只爱夜千泽,夜千泽也只爱她,他们是经历过贫贱生活的夫妻,他们是经历过阴谋算计,刀光剑影,生离死别的夫妻,这样的一种深情,又岂是我等能拆散的。是,我也很不甘心,我也很想得到她,你找来,我才会答应给你药,但我又怕你对她不利,只能对你下毒。这辈子得不到她,那是我的错,是我认识她在后,如果我先认识她,她绝对是我的妻。我却不允许别人伤她,只要我在,我就会尽着最大的努力去护她。要求你自废武功,其实也是为了她,她空有一身内力,没有招式,在武学上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你要是没有了武功,她想杀你,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元缺依旧笑着,那笑在阳光下显得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