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果然是林菀柔,她慢悠悠地从轿撵上落下,走到馨巧身旁,将她头上戴着的帽子一把摘下,鄙夷地扔在地上,“这哪是御膳房的买办,分明是皇后宫里潜逃的丫头!”
馨巧见瞒不过,为了今后还能借机寻求桃园的帮助,只得跪地低声下气地求饶:“贵妃娘娘恕罪!奴婢只是想出宫见见家人,见着了奴婢就会立刻回来的!”
林菀柔讥讽道:“你当本宫不知道你在密谋什么吗?少在本宫面前耍花样!”她俯身凌厉地看着馨巧,“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馨巧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惶恐地朝身后退去。然而她独自一人又无画颜的武功绝学,终究无法抵抗气势浩大的十几个丫头婆子的阻挠,没过一会儿,她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撕得破碎,一块小小的刻着奇异花朵的玉牌,掉落下来。
林菀柔欣喜地看着从馨巧身上搜刮出的礼物,厉声吩咐下人将她押往慎刑司后,这才得意洋洋地回了宫,她对此次守株待兔的成果很满意。
独自躺在病榻上画姝,久久不见馨巧回来,担心她出事,于是强撑着下了床,打开封闭已久的大门,往外走去。
安排看守椒房殿的丫头婆子不见踪影,他们想必知道皇后虚弱的身子,走不远,久而久之,也不再守在门旁。
画姝托着虚弱的身子,边走边唤,始终不见馨巧的回应。她知道整个皇宫中,就只有林菀柔视她为死敌,何况馨巧之前被她抓去过一次,现在馨巧不见了,一定与她脱不了关系。想到这里,画姝再次提着沉重的脚步往昭阳殿走去。
“听说皇上已经下令,要将画夏山凌迟处死。”
“不会吧,画他可是皇后娘娘的亲爹啊,皇上也不顾及这份情面?”
“皇上连皇后面都不愿意见,更别说顾及她的家人了。”
“我听说,画府一门被判满门抄斩。不知皇上将如何处置皇后?”
黑暗的花园中的一阵窃窃私语,将画姝震得五脏六腑具碎,一口鲜血从她的嘴角急流。她并没有因此倒下,惶惶之中,她调转方向朝太极殿走去。
守候在太极殿门外的太监突然瞧见浑身是血的皇后,打着赤脚走来,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惶恐地跪拜在画姝脚下,又或因心中仍有一丝怜悯之情,他没有即刻呼叫侍卫阻拦,而是任由画姝走进太极殿。
看到画姝极近疯癫走来的模样,引起了刘义符心中对她的怜惜,他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皇后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画姝失魂落魄地看着皇上,顾不得行礼,泪如泉涌地嘶吼道:“皇上,请宽恕我的父亲及家人吧!皇上,其实你心里清楚,我的父亲是一个忠君爱国的好臣子啊!”
刘义符对画姝不符合常理的行为,极为震动。看着她凄惨而显狼狈的脸庞,忽觉得比任何人都要美丽生动。
刘义符舞美酒,更爱美人,见到一向端庄自持的画姝,也有软弱的一面,他的心软了下来,走过去将画姝搂在怀里,温语道:“皇后应当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如何弄成这幅模样?朕朕答应你从宽处理便是。”
“哀家看谁敢这么做?!”
太后强势的不容抗拒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刘义符迅速放开搂着画姝的手,慌忙走到门外迎接太后,“母后怎么来了?”他瞧见太后身边还伴着林菀柔。
林菀柔眼中带泪地朝皇上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刘义符心中明白,她这是带着太后来兴师问罪,一时对林菀柔产生厌恶,又不明表露出来,只淡漠地点了个头。
太后搀扶着刘义符走进太极殿,用一双严厉的双眼睛审视着周围的一切,突然怒道:“伺候在皇上的身边的都是哪些人啊?!竟然堂而皇之地让得了失心疯的皇后进了太极殿!”
伺候在旁的太监丫鬟跪倒一片,哀声求饶:“太后娘娘息怒!”
刘义符本是动了恻隐之心,想替皇后求情,可听太后用‘失心疯’三个字来形容皇后,顿时不敢言语。
画姝撕碎自己的骄傲,伤心地跪倒在太后跟前,一个劲磕头,哀嚎道:“太后!太后!请您念在我的父亲”
还没等画姝说完,一个巴掌打在了画姝的脸上,使她扑倒在地上,头晕眼花,仿佛即刻就要死去。
太后收回火辣辣的手,唾弃道:“你还有脸提你的父亲!他借进宫探望你为由,却对贵妃起了不臣之心,若不是极时将他绳法,皇家的颜面怕是要被他毁得一干二净!”
“不!”画姝惊恐地睁大眼睛,她这才知道被安在父亲身上的罪行,可是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太后说的这一切,“你们!”画姝突然明白这一切都是太后与林菀柔合谋设下的诡计,一双因激动而颤抖的手指着她们说:“这一切都是你们的圈套!是你们诬陷我的父亲!”
“放肆!”
又一个巴掌落在了画姝的另一边脸上,这次出手的却是林菀柔。
画姝经受不住第二次的打伤,即刻昏死过去。
林菀柔因内心极端害怕被揭穿,便动手制止画姝继续说下去,可现在她意识到自己风头过盛,有些后悔了。
“太后,臣妾看皇后的失心疯已经无药可治。”林菀柔转变乖巧的模样向太后叙述道。
太后顺势接话:“那就押下去,派人好生看管,别让哀家和皇上再见到她!”
“是!”林菀柔努力制止心中的喜悦,平静地回答。
画姝一死,那么后宫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