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最怕的便是自己夫君这般忽然便会涌起的怒气,然而,眼见着任从生脸上那鲜红的两个巴掌印,她又满腹心疼,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任从生把一屋子的东西全都砸了个干净。
等到任从生终于有些冷静下来的坐在椅子上独自喘着气,甄氏才慢慢的靠近,一边找了药来给任从生涂抹,一边轻声问着任从生的情况。
任从生虽然看不上甄氏的出身,但是对于甄氏,他也还是真心有所喜爱的,因此,他也毫不隐瞒的将事情说了出来,只是将秦婉莎辱没他的那些话一句带过,他不能自己再骂自己一回。
“那……我哥哥那……”甄氏的话未说尽,但任从生也是听明白了甄氏的意思的。
在把甄氏带走之前,任从生是答应了甄家的哥哥,会将自己唯一的妹妹许给他做妻子的,并且,他还写了一张条子给对方,把任青儿当做了抵押品。
现如今,任青儿已经自立了女户,他这么一回来,却反而尴尬了起来,更不用说对任青儿有处置权了!
任从生狠狠的拍了一把桌子,牙齿咬得死紧。
甄氏见了,吓了一跳,又有些小心的说道:“其实,那个宋老板听上去也是一门不错的亲事,到底是你的妹妹——便是再有不是,嫁给一个与自己有仇的男人为妻,日子也定是不好过的。”
甄氏很会看任从生的脸色,因此在话说到一半,发现任从生眼神一沉的时候,便急忙改了口。
“呵,倒是便宜了她!”任从生冷冷的说着,心里却恨不能把秦婉莎拖到面前碎尸万段才好。
不过这样一来,任从生却又开始想着该如何把那丰厚的聘礼弄到手上来了,至于嫁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娶妻时甄氏都没有带任何的嫁妆,她任青儿又要什么嫁妆!
这么一想,任从生的唇角也是一勾:“你回头便休书一封,去请你哥哥上来。”
“啊?可是,你妹妹不是已经亲口许给了宋老板了吗?”甄氏一惊,她显然很是明白自家哥哥的无赖品性。
任从生也是一笑:“这样不是很好吗?我要的便是她永无宁日!”
甄氏看着任从生这样,心里虽然有些不认同,可到底还是老实的去给自家兄长写了信,并托人送了出去。
甄氏和任从生都不知道,就在这封信被送出门不久,就先被送到了秦婉莎的手上。
坐在任家某个铺子的账房内,秦婉莎将甄氏写给兄长的信拆开了看了一眼,随后才轻笑了一声,对着靠着窗口而立的宋雅正说道:“来瞧瞧,你这才给我下了聘,就有人迫不及待要看我们婚后日子不好过的热闹了。”
宋雅正迈步走了过来,随后伸手揽住了秦婉莎:“看这些做什么,左右,有什么人想让我们不好过,我便叫他不好过上个千倍、万倍便是了。”
抬着头,秦婉莎含笑接受了宋雅正的这么一吻,随后,那封信便被交回来报的人手上,最终将送往甄氏兄长的手上。
“其实我们也可以不将这封信传出去,然后派人去把那个条子抢回来,再赖到任从生身上去的。”看着远去的人,宋雅正才缓缓开口说道。
秦婉莎笑了一声:“你这算不算马后炮?不过没关系,只要你能在一个月内娶我过门,这之后,那甄氏郎来了,我也有办法叫任从生自食其果,彻底明白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如此说着,秦婉莎的眼神也满是冰冷。
经历了这么多世界,不得不说,这个任从生真的是秦婉莎打心底恶心的一个男人,自己出了事便把一切都怪在一个弱女子的身上。
即便当初任从生会跟着父亲上那条船是任青儿在后面鼓励的,但任青儿不过也是看任从生一心想登船,只当他是怕,才作为妹妹善意的鼓励了其一声。
可只因那一场事故,外加这些年渔村生活的磋磨,竟然就让任从生这般的恨上了任青儿,秦婉莎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任从生哪儿有什么资格可以恨任青儿的。
如果任从生真那般有种,他自可以在伤好之后就立刻想办法回来,说到底,那渔村离这小城也不过半月的车程,想回来姿势拼尽所能也可以回来。
而不是在他妹妹以一介女人身扛起空壳家业后,听到了家里富贵的消息,才颠儿颠儿带着妻儿老小回来,还直接夺取了妹妹打拼下来的家产。
说真的,秦婉莎对任从生是绝对引以为耻的!
宋雅正也看出了秦婉莎对任从生的不喜,他摸了摸秦婉莎气鼓鼓的脸颊,笑着说道:“你就为了这么个货色把自己气成了这样?我可都要吃醋了。”
秦婉莎没好气的推开了宋雅正的手:“你怎么还待在我这,就算是已经收了你的聘礼,我们这两个‘死对头’忽然靠在一起了,人家不会怀疑的吗。”
“他们爱怀疑就怀疑去呗。”宋雅正毫不在意:“等你嫁给了我,我们俩强强联手,称霸这小城也不是问题!”
秦婉莎这回是真的被宋雅正的话逗笑了:“滚滚滚,你不干活我还要算账呢,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啊,若是一个月不能迎娶我,你就看着我嫁给那个什么甄家的汉子吧。”
宋雅正立刻做出一脸紧张,向秦婉莎怪模怪样的行了一个礼:“保证完成任务,领导!”
宋雅正离开不久后,秦婉莎也终于把手头上的事儿都处理完了。
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却看到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
这个时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