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骗人吧,你的妻子都送出城了,我们才不送死!”不知是谁在一边说着,那声音迎面而来,当这话说罢时,声音已经在诺里阿拉的背后了。
“造谣!”诺里阿拉转过身,追着那声音大吼着,“我的妻子现在还在城里!有愿意跟我去验证的没有?”
没有人回答。早先指责他将妻子送走的人已经走远,根本听不到他的回答,至于其他人,现在关心的已经根本不是城主的妻子在哪里了,而是------管你的妻子在哪里,反正我就是要逃命!
诺里阿拉努力平定心情。
冷静,要冷静!
他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继续说着:“各位子民,你们逃到哪里去?依耐可有咱们这样的高大城墙?如果说咱们这里都守不住,依耐又怎么守得住?你们忘记了你们祖祖辈辈都在蒲犁生活吗?你们没有听到那些留在城内的老人和孩子的哭声吗?你们到依耐去,寄人蓠下,难道就会生活的更好吗?你们。。。。。。”
他的声音中断了。
他没必要再说了。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听众。
不是没人听他说,而是,根本没有人了。
他的眼前已经空无一人,所有人都已经绕过他逃远。
诺里阿拉看着那空旷的沙漠。
他的脸板结的好象干涸的盐湖。
他叹息了一声,提了一下缰绳。
他要回去。
回蒲犁去。他的家在那里,他的妻子在那里,他的名誉,他的一切都在那里。
诺里阿拉的背后,士卒们仍在奔逃,此时他们已经完全没了上下级,许多士卒也已经没有了武器。他们只有一个念头:逃,逃的越远越好,至少逃到哪里,逃了之后又如何,实在没空去想。
黑暗中,战鼓突起!
一片火光陡然亮起,无数火把晃动,汉军的大旗飘扬,大旗下,一员女将立马横枪,指挥着士兵向这一片散沙的蒲犁士兵包围过来!
这个女将自然就是柳千惠。她奉命提前出征,绕过蒲犁,在蒲犁城后埋伏,只等着蒲犁军退过来就杀它个措手不及,不过蒲犁军居然如此混乱不堪的过来,也的确是大出柳千惠的意外,她指挥着士兵散开,向蒲犁军围去,同时,她的眼睛也不断向右侧张望。
按照欧阳自远的布置,她在左侧,于振飞在右侧,同时杀出。现在她杀出来了,于将军哪里去了?
右侧,一片黑沉沉,根本没有任何动静。
柳千惠的心中不住的起疑。
虽然她和于振飞一左一右,行军时都是静默的,而且有一段距离,但此前她可是看见于振飞率领着部队绕过了蒲犁的,那以后,她倒并没有注意过于振飞的行踪,但这也没必要注意,既然都已经绕过了蒲犁,当然就是在另一侧埋伏了,有必要再去问吗?但现在,为什么于将军那边没有动静?
还好,此时蒲犁军已经完全没有了队形,也根本不可能抵抗,虽然论总兵力,柳千惠的力量只有蒲犁军的约一半,但现在不是数数儿的时候,汉军此时的战斗力,要比蒲犁军大上几千倍。
柳千惠眼见蒲犁军全无斗志,那一边于振飞又没有动静,也就不按照原来的布置做了,她指挥着士兵分左右包抄过去,将蒲犁军整个包在了包围圈内。
蒲犁军几乎都没有经过反击,要么就地投降,要么四下乱窜,汉军的主要伤员倒是在追击时的不慎摔伤。
远处,诺里阿拉看着这一片火光。
他才走不远,就听到了这里的呐喊声,他只愣了几个呼吸就明白了这一切。
显然,他中计了。
汉军并没有什么破城神盾,相反,汉军其实没有破城的手段,他们唯一的办法是把蒲犁人吓出城来,然后包围。所以汉军早就在城外布置了埋伏,只等着蒲犁人出逃。
诺里阿拉突然微笑。
然后,他放声大笑,笑的声嘶力尽。
“你们活该!”诺里阿拉冲着那一片混乱叫道,“活该,活该,活该!”一边叫,他的眼泪一边止不住流了下来。
究竟是谁活该?他现在也弄不清楚了。
这一战几乎没有什么大的波澜,很快,战事就结束了,倒是战事结束后的事情比较麻烦,因为蒲犁的降兵不少,而且还和蒲犁平民夹杂在一起,要一一分开,再重新整理,实在是够麻烦的。
柳千惠正忙的不可开交,对面,火光突起,只听一片呐喊声,一支部队直冲了过来!
柳千惠惊的几乎要落马。
现在她的部队也都分散着,这时如果有敌人来攻,实在无法阻挡,她急向火光处看去,却见那明明是汉军的旗帜。
柳千惠一边传令安抚军心,一边急带着一小队人向前迎去,迎面,一个人手持两条大棍正急奔而来,却不是于振飞又是谁?
“于将军,你来晚了!”柳千惠的声音里老大的不满,“怎么,睡懒觉了?”
于振飞见战事已经结束,汉军已经取胜,不由松了一口气,叹息道:“我上哪里睡懒觉啊,柳将军莫怒,这事儿,实在是奇了,稍后我再解释,现在咱们先收拢敌军吧。”
柳千惠一时间哭笑不得,笑道:“我说于将军,您看看,敌军也都收拢的差不多啦,百姓也都整理了,接下来就是回城了,您说还有什么事可干?”
于振飞脸上微红,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回城吧,我就把我碰到的事儿说一说。这事儿,真是邪门了。
柳千惠听着于振飞说有邪门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