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光芒照射在无定河。古默尔,阚坤荣,阿黛诺澜,望向上游流淌下来的滔滔河水。
纷纷忍不住长叹。
无定河!
决定他们生死地方!
渡过无定河,他们跳出唐军包围,勉强安然无恙。
然而,春季上游冰雪融化,河水暴涨,水深处,战马无法穿越。
弯曲河道内,密密麻麻聚集十余万狼狈不堪的骑兵,在狭小地域内倍感拥簇。
人多船少,河水湍急。
前方滚滚河水,后方滚滚精骑!
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尚未摆脱十余里外穷追猛打的杨钺麾下唐军,无定河上游山坳坳内,又猛然杀出唐军。
突厥军处境堪忧啊。
再不设法渡河,这狭小紧促的地方,将是突厥儿郎埋骨之地。
“王子,你带长公主率先乘船渡河,末将领部落儿郎在构筑防线,争取阻挡唐军,拖延时间,好让王子,长公主有渡河机会。”
南方传来的杀声如雷贯耳,无定河上游唐军眨眼即到,阚坤荣思量再三,请缨向古默尔道。
“将军,临时仓皇布防。你账下儿郎怕全战死此处!”阿黛诺澜玉面苍白,身躯微微颤抖,嘴唇铁青,惶恐无助的询问。
遭遇唐军伏击前,她还暗暗希冀,突厥儿郎霸占长安,在大唐皇都内游历。
怎奈杨钺领兵设伏,局面恶化速度,出乎预料。
杨钺!
这大唐皇帝御驾亲征,俨然不留给他们任何喘息时间!
“是啊,阚将军。阿姐忧虑没有错,临时仓皇布防,怕挡不住杨钺啊!”古默尔纠结的说。
半日前,他亲眼目睹阿扎克带部落儿郎前去阻挡唐军,可惜半个回合不到,阿扎克与帐下精兵,被涛涛唐军的淹没,没有再传来丁点消息。
“王子,唐军时刻而至,切勿耽搁啊!”阚润荣眼眸望向无定河上游,唐军越来越靠近,连忙催促道:“末将只盼王子,长公主念及末将苦劳,照顾照顾末将部落。”
闻声,古默尔紧攥着拳头,南方扬尘滚滚,上游杀声朗朗。
眼瞧着两股唐军从南北逼近,古默尔浑身战栗,河道:“阿莫沙,整顿军马,渡河,渡河!”
“渡河!”
“大军渡河!”
阿莫沙得令,扬刀狂喝。
这时,古默尔收起刀锋,拍着阚坤荣肩膀,长长喘口气,道:“阚将军,你放心,只要本王安全返回王庭,定让你部落儿郎做本王亲兵,绝不辜负将军今日恩情!”
古默尔怕啊!
发自骨子里害怕!
杨钺麾下唐军吃人不吐骨头,若逗留无定河南岸,他必死无疑。
安抚阚坤荣后,古默尔迈步前进,头也不回向河中船只走去。
“杀!”
“生擒古默尔,阿黛诺澜!”
袁鸣沙领兵靠近时,帐下悍卒传来狂喝声。
这一次,为挽救大唐北方,为驱逐突厥侵犯,他与郭怀远背主囚禁蜀王。
若让古默尔,阿黛诺澜从眼皮底下逃之夭夭,先前所有努力,将前功尽弃。
古默尔踩在船帮时,突闻上游传来的杀声,身体一震,船只剧烈晃动,差点一头栽进河水中。
长长喘口气,忙钻进船只内。
顷刻间,上游杀来的唐军,弓箭手猛拉铁胎弓,阵阵箭雨像无定河内溅起的朵朵浪花,落在密集的突厥中。
受伤,死亡。。。
锋利的箭矢,像勾魂摄魄的灵幡,夺取突厥军性命。
惨叫声,辱骂声,哀嚎声,浪涛声,彼此混杂,此起彼伏。
危险丛生,落地的箭雨,时刻夺取突厥军性命。
恐慌,害怕,发自骨子里的胆寒。
平日秩序有序的悍勇,这一刻,不顾尊卑,无视军纪,争先恐后冲上船。
然寥寥数条破船,承载不了十余万突厥精骑。
兵卒哄抢渡河,其结果只能人仰船翻,船内悍卒像落汤鸡在喝水内扑腾。
也有不少精骑,沿瞧着乘船渡河无望,策马冲进水流湍急河水中,企图尝试直接从河水内渡河.
袁鸣沙派悍卒连环射杀,亲自领兵奔向阚坤荣临时仓皇部署的防线内。
籍籍无名突厥将领,也想阻挡他的兵锋,令古默尔,阿黛诺澜逃离。
这不可能!
两支精锐,约莫近十二万悍卒,袁鸣沙领兵以碾压之势狂杀。
狭小河道拐弯处,啥喊声,战马嘶鸣声,河水咆哮声,混在一起。
鲜红的血液,从地面横七竖八尸体下潺潺流进河水中,河岸边缘尽是血红色。
阚坤荣心思明镜,他麾下儿郎,挡不住唐军。
不过,能阻挡唐军前行,拖延唐军前行步伐,为古默尔,阿黛诺澜争取逃离时间。
他与麾下突厥儿郎的死,有价值。
时间徐徐流失,有阚坤荣带兵布防,尽管收效甚微,但的确给古默尔,阿黛诺澜,及惊慌失措的突厥骑兵,挣来渡河时间。
骑兵在下游处找到浅水处,策马冒险渡河,湍急河水内,有战马及兵勇被河水卷走,然更多骑兵安全渡河。
南方,杨钺,阎岳枫领精骑抵达无定河时,目睹有突厥将领在布防抵抗,众多突厥精骑徐徐渡河。
河水被上游流淌进河里的鲜血染红,上面密密麻麻漂着浮尸,狭长的河面,若非河水流淌,甚至很难察觉此处有河流。
杨钺哼笑,扬起画天长戟指向无定河,冷语道:“草原上纵横四方的突厥精骑也有今日落魄处境,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