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斜照,棋星躺在狗头旁边,被巨大的下颚推着。
燕争晃晃悠悠站起来,唤出飞剑想要灌注冥力或者灵力。可现在的燕争就像晒干了的海绵被车轮反复辗压——哪儿还压得出半点水来?
燕争只得出手,可飞剑晃晃悠悠地飞着,连不谙冥术的车小驴都看得出,燕争这次出手怕是连片树叶都穿不透。
飞剑撞上了飞魁,被反弹着转了几个圈掉在地上。
最后具攻击性的手段使不出来,燕争几乎绝望了,抓起手边杂草胡乱向飞魁扔着,就像溺水的人抓到根稻草都像救命的小舟。
绝望之中,燕争感到自己的情绪不受控制,命灯火焰爆涨,命灯再次爆燃。裹全身。
燕争的命灯灯油本就不多,接连爆燃下来几乎见底。命灯一旦熄灭,灵魂也跟着灰飞烟灭。上一次燕争命灯灯芯被晏叩道夺走,可正好身边有张归本和老鬼两大高手,这才保下命来。而这次命灯熄灭,无人再可救下燕争。
狗头缓慢而不可阻挡地向燕争推进,也推着棋星一寸一寸地向燕争靠近。
棋星被推着翻了几个身,也就醒了,恍惚间看到燕争爆燃起命灯,勉力道:“燕哥哥,不要再爆燃命灯了,你会死的……”
燕争现在只觉得愤怒,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愤怒,这情绪无法压抑,也使得他连正常说话也做不到,于是对着棋星怒吼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跑!”
棋星轻道:“因为我答应老鬼要保护你啊。”
棋星的声音太小,又被飞魁嚎叫声遮住,燕争没有听清,只是吼着:“为什么要救我?”
棋星又道:“没办法了,只能把那个人叫出来,本来她说下次见到我时我还是这么弱的话就要杀死我。可我还是没有变强呢。”
飞魁已推近到燕争身边,燕争试探着想要救出下颚旁的棋星,被屡次被飞魁逼回。
棋星轻闭双眼。冥符世界里,灯光之外的黑暗中缓缓走来一个人影。
正是棋星八世!
棋星八世从冥符钻出,看到棋星和燕争的现状,冷哼一声道:“弱小的人啊,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省心。”
棋星八世生前为最后一世圣女,其时正值外敌入侵,带领巫疆众部顽强抵抗,大大小小战争参加过不少,每次都是九死一生,临战经验极为丰富。
而飞魁死后便做了陨光鬼家的老板,与鬼对招次数并不少,但却无生死相搏的经验。至少在这一方面,已落了下风。
棋星八世刚钻出冥符世界就见硕大的狗头撑在眼前,身子比脑子反应快,就地一滚躲过乱咬的狗牙,顺势抱起下颚处的棋星,滚了几滚脱离了危险。
棋星八世这次出手看似简单甚至还有些狼狈,但时机和对飞魁攻击的预判拿捏的正好。若是贝坚这等常年混迹战场的打架老手看了,定然会拍手喝彩。
脱离危离后棋星八世一跃而起,随手将棋星丢在一旁,冷声道:“尊身蛊的炼制方法不都告诉你了,为什么这么弱?”
燕争冲到棋星边将她抱在怀中,见她受伤不重,这才放下心来。
而飞魁那硕大的狗头扔紧随其后。飞魁力气将尽,速度也越来越慢。
棋星八世将眼一眯,对棋星道:“你连这个强弩之末的东西都解决不了,真是把圣女的脸丢尽了!”
说着向飞魁跃去,半空中翻一个跟头,在飞魁狗头疯狂撕咬间隙于狗鼻上一按,再次跃起,翻上狗头头顶。
飞魁觉出棋星八世欺上头顶,如落水狗上岸一般甩动狗头想要把棋星八世抖落。
棋星八世弯了弯嘴角,似在嘲笑飞魁的不自量力,伸手揪住飞魁的狗耳,另一只手插入耳朵孔里,牢牢地定在上面,不至于被甩落。
活人的身体是由血肉组成,而之于鬼,便是灵魂和死气。而棋星八世从飞魁耳中掏出的正气便是这些。或者你可以把飞魁类比血肉之躯,棋星八世正从一头巨大的怪物耳中掏出他的血肉、他的脑浆。
飞魁因痛发出一声巨吼。
棋星八世接连掏出一团团黑气。飞魁的吼叫声也越发弱了,无为挣扎。
八世见此从狗头上跃下,又从嘴中钻入,不知到里面搞什么名堂去了。但看得出,飞魁很是痛苦,也因剧痛的刺激再次振奋起来,仰天长叫——发出最后的叫声。
而后,飞魁身形化做一阵轻烟飘散。
月光刺破这些烟雾,因为丁达尔效应的原故在局部留下一道道光柱。微风轻抚,轻烟渐渐散去,露出棋星八世的身影来。
棋星八世双手、口中都有一团黑气,正化作轻烟缓缓飘散,两只眼睛在月光下露出红色光芒,直勾勾地盯着燕争。
棋星看着自己的前世杀死了飞鬼,危机已除,而自己正躺在燕争怀中,简直没有再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于是又向燕争靠了靠,恨不得靠进他的胸膛中,却装作惊恐的样子道:“燕哥哥……我、我怕!”
燕争紧了紧胳膊,轻道:“不怕,我在这里。”
棋星八星吐了口中那团黑气,干呕一声怒道:“你是圣女,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说着脚尖轻点,如飞燕离巢冲向燕争,离得近了挥掌出去,手下毫不留情,竟似要杀燕争。
“你要干什么!不许伤害燕哥哥!”棋星高喊,可已晚了。
燕争怎么可能想到棋星八世会伤害自己,等回过神来已被击中,口吐一股黑气,仰头栽倒。
棋星八世双手扼上燕争喉咙,竟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