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修为极高,那几句口决一听便明,当下与张归本一起用功。只见纹路每两条并成一条,这一路合并下去,最终合在一条线,那便是门缝了。
老鬼看着纹路合并的方法极为简洁,好像暗合天道,之前遗忘的种种记忆突然涌来,撑得脑子剧痛。
张归本见老鬼不知何故表情痛苦呆立在原地,便先抱了燕争冲入石门,棋星对着老鬼大喊一声:“发生什么呆?快去救我燕哥哥!”喊罢带着啾啾鸟冲进了石门。
老鬼听了棋星的话不再管那些记忆,剧痛也就一闪而逝,当然,随之而逝的还有那些记忆。
众住客忽见石门内涌出的死气似比神眠殿浓了何止十倍,拼命想往里冲。
老鬼虽忙了石门里有什么,但知道里面的东西事关天下安危,怒喝一声:“谁也不准进来!”
说罢关上石门,随手下了道禁制。
老鬼一进石门便感觉死气极浓,几乎要化做液体。
石门之后是一段向下的石阶,中间转折一次再向下行,而后又是一道石门。老鬼与张归本依前法开了,一间墓室便印入眼帘。
老鬼轻跺一下脚,墓室地面亮起柔和的白光。
棋星这才看清这间墓室仍是八边形,每面墙上各有一扇石门。墓室大小不过神眠殿一,正中是张近两米长的石床,石床上盖一薄纱,中间鼓起,是个人形。
想来这便是墓主人了。
墓中定然埋着人,张归本与老鬼一心为救燕争,也不去想为何这墓主人无棺无椁。
棋星却看着石床上的墓主人出了神,虽然只看到薄纱印出的轮廓,仍在心中感叹:“世上竟有如此美妙的身体。”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掀开薄纱。
只见薄纱下是具女尸,女尸仅着一袭极薄的白色纱衣,长发披散开来,如一张被黑色薄盖住了大半个身子。双手压着一本绢本书籍交于腹前,一张皓白如玉的脸似笑非笑。
棋星望着女尸的脸出了神,脸上露出幸福而满足的微笑,连濒死的燕争也忘了,再也移不开视线,偶尔会轻轻叹一句:“好美呀!”
张归本与老鬼一来修为极高定力也强,二来注意力全放在燕争身上,对女尸、对棋星全无察觉。
张归本一进墓室道掏出金符飞剑,对老鬼道:“你把他放下吧!”
老鬼见张归本掏出飞剑,还道他突然变卦要起杀心,忙化字为盾挡在自己与燕争前,喝道:“好你个微粟!骗我带你来这儿,想杀了我霸占神眠墓吗?”
张归本没有半点加害老鬼的意思,也就听不懂老鬼口中霸占神眠墓是什么意思,当下指着燕争道:“他被被拔去灯芯,其咎全在于我。现在我便用这飞剑抵给他!”
老鬼虽不知道金符法器是个什么概念,但见过飞剑威力,知道天下再难找出于之匹敌的兵刃,不信他舍把飞剑送给燕争当灯芯,更不相信命灯灯芯还能用其它东西本代替,怒道:“打什么坏主意就直说,别跟老娘打哈哈!”
张归本心道困魂符时限将至,喝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你快把他放下!”
老鬼被张归本喝得一惊,对他产生莫名的信任感,乖乖放下燕争。
张归本对老鬼说道:“此地死气正好疗伤,我之前教你的有无决还记得吧,配合我!”
说着掐起剑决,只飞剑缓缓悬在半空,一道剑型白光从剑中飞出,飘入燕争的酒壶中。
老鬼在燕争身上运起有无决,见此情形不禁脱口道:“剑灵!你的剑竟然有灵了!”多了几分救活燕争的信心。
剑灵为老鬼那个时代的称呼,张归本从没听过,专心救燕争,不再理会。
张归本将自身生机逼入燕争冥符之内,老鬼则依有无决的法子逼出自身死气。
生机的白与死气的黑以燕争的酒壶为中心,形成一道炫丽的漩涡。
老鬼此时见生机与死气虽纠缠不清,但竟不互相湮灭,简直比看见在水中燃烧的火焰还要吃惊,回想起张归本教自己的有无决,似正是有调合生死之功。当下不禁暗叹,创下这有无决的人当真的个天才。
……
燕争只记得晏叩道向自己伸出手,而后便像舒舒服服睡了一觉似的,醒来却惊觉身在水中,惊慌之下拼命挣扎,终于一口气憋不住了,呼将出来,又发现能在水下呼吸,而且有一种极为愉悦的感觉。
这时一道淡白色的光出现,围着燕争转了几圈便向远处飘去。
燕争好奇,便跟着去了。
白光越飘越高,突然加速冲出水面,落到一盏船形灯的灯上。
燕争游到灯旁,放才看清白光是柄飞剑,两头尖中间窄,形如韭叶并无剑柄。
这便是张归本金符飞剑的剑灵。
剑灵引着燕争找到自己的命灯,并化作灯芯。
燕争看着这盏灯,却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命灯,就好像那是块随处可见的石头。
命灯已有了灯芯,有数点火星在灯芯上闪烁似是有人想点燃它。
可命灯的主人,燕争,对它没一点感觉,自然是点不燃的。
……
且说张归本用了全力逼出自己生机,好与古墓中这浓得不像话的死气平衡,过不多久脸上竟现了一层黑雾,想来生机已近枯竭。黄狐见主人脸色,气不过老鬼带主人来这地方,对她龇牙咧嘴。
张归本觉出生机无多,不自觉叫了声:“不好!”
老鬼吃了一惊,问道:“怎么了?”
张归本稍一感知,心道飞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