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坎贝尔背着手,站在一小撮同样围观的人群旁,瞅着正中对坐两人之间的棋盘。
棋盘上正在进行着“厮杀”,这是他自十年前来到这里生活后爱上的一种旧中国传统棋类,象棋。他不仅喜欢亲自上阵下棋,也喜欢看别人下棋,而周围围观的老少街坊们(中老年人占多数)也都互相认识,都是棋友。
对阵的两名老人显然不会被围观而尽量压低声音交流的人群所干扰,两人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棋局上。
一名顶多22岁的年轻人来到了人群外,拍了拍肖恩的肩膀。
“嗯?怎么了?”肖恩回头看到了来人,转过身问道。
“马老板在酒吧等您,吩咐我来找您。”
“这样啊,好,我知道了,你帮我留在这里看看最后到底哪一边赢了,下次告诉我。”肖恩压低声音对年轻人道。
年轻人点点头。
肖恩从街边的公共单车存放处随便推了一辆出来,跨上单车骑走了。
“萧老弟又去大白天的喝酒了,开酒吧的日子真滋润呐。”
肖恩离开后,几名熟人棋友用母语笑着谈论。在旧世纪2050年后出生的地球人,大多会被从小的教育体系授予不止一门语言,因为很多种语言在那之后都被社会共用,这是世界文化大融合的结果。联盟组建后,在各地的官方公告一般都以当地母语为主,辅以其他通用语言文字,也会根据每个人所登记的母语而以不同文字将通知讯息发给民众。
虽然镇上的居民们几乎都多多少少会讲英文,但在这方生养自己的土地上,大家一般都习惯讲母语,偶尔与地球其他地区移民者沟通时才会拿出其他语言。肖恩-坎贝尔大多数时候都以中文同镇里的街坊邻居们交流,他们虽然的确念得出他英文的全名,但还是习惯于他给自己起的中文名字:萧。非常浓缩的一个似姓似名的代号。
肖恩在来到这里定居的10年里,既没有去耕田,也没有将圈养、放养牲畜作为主业,他是开酒吧的,并不是那种只在晚上才营业的酒吧,更像是当地人口中的酒馆。他和年轻人口中提到的“马老板”合作经营的酒馆,可以来喝酒,可以来买酒,甚至还有简餐和电视节目提供,而且不仅从外面进货,店里自己也有酿酒许可证。他们的酒馆很接地气,虽然风格也许不完全是中式的,但这不妨碍酒馆生意蒸蒸日上。
……
虽然小镇的确远不如城市繁华而广大,但肖恩骑着单车还是用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回到了店里。
酒馆中坐着零散的几桌客人,在白天,尤其还不是用餐时间前后,大多数镇民并没有时间来这里。这个时间会来这里坐一坐,点上几杯酒的人,大多是来往奔走的商人和送货者,以及一些倒班工作者。
“萧老板来了。”
“上午好,坎贝尔先生。”
店里的客人们打着招呼,小镇一共就那么些人,来往于镇内外的人也是那么几张熟面孔,大家都互相认识。
肖恩微笑着点点头,拉开了地下库房的木门,地下库房很大,主要是酿酒和存储的地方。
略显昏暗的地下库房内,几盏电灯散发着黄色的光亮。马老板正坐在一张桌旁与另一人低声谈论着什么,听见动静便回过头,看到是肖恩,脸色一正,站起了身。
马老板的确姓马,他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汉族人,但镇上的人并不真正知晓他是怎样与萧老板认识并为何决定合作开店的。
“老马。”肖恩操着马老板的母语走到了桌子旁边。
马老板对之前与自己谈话的男人点点头,那名男人走了出去,登上阶梯消失在地下库房的木门外,并且将门上锁了。他是去警戒的,在这段时间内,地下库房是不允许外人靠近的。
地下库房内,马老板与肖恩两人默默地走向被酒桶们挡住的黑暗角落。马老板将这里独立控制的电灯打开,并且俯身将地毯掀起,一块被独立割出来的地板暴露在地下库房的空气中,地板上还有两副有些生锈的把手嵌在表面。
两人默契地伸手抠起把手,抓在手中,一用力,将这一块一米见方的活动的地板提了起来,挪放到了一边。地板下是看上去不浅的深洞,一副梯子的上缘在上方灯光的照射下依稀可见。
“那我下去了。”肖恩低声道。
“嗯。”
肖恩在梯子旁的洞口边缘摸了摸,找到了开关按下,下方洞内被白色的灯光照亮了。他蹲下身探脚下去,顺着梯子下到了更深的地方。
等到洞内的光亮被熄灭后,马老板又独自一人费力地抓起活动地板的把手,将它移回了原来的位置,并且盖上地毯,关掉了这里独立控制的电灯。
……
漆黑一片的洞内,肖恩按在一个荧光按钮上,充斥着明亮光线的电梯间的门向两边打开了,肖恩走了进去。
这部电梯并不是直上直下的,而是在向地下深入后再平移,最后继续向下抵达各层的。
一般情况下,马老板找自己,就意味着有新的情报到了自己这边。
肖恩在某一层走出电梯,径直走过了偶尔有人员来往穿梭的大厅,输入密码进入了其中一个房间。
房间内摆着几台旧世纪电脑,几名工作人员正在忙碌于各自手头上的事情,其中一张办公桌上摆着三台老旧的显示器,一名工作人员站起身让出了位子。
“新芝加哥市的佩里中尉通过我们这边的线路上报了一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