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荆斩棘的迦楼罗之翼撞上了它,卡卡本以为打人桉必定四分五裂,但是当打人桉的树干拍在迦楼罗之翼上时,卡卡惊讶地发现迦楼罗之翼动弹不了了,打人桉的枝条像抽打人一样不停地在迦楼罗之翼上抽打,令卡卡和妃妃几乎要从驾驶室里被震荡出来。但是同时,卡卡看见有黑色的血从打人桉的枝条里流出,黑血融进黑夜里,是真地融入,它扩散着,似空气一般流淌,然后猛然间,一声声直刺入耳的狂叫迅疾地钻进耳朵,来的如此毫无防备,妃妃尖叫一声,被这种狂叫惊得捂住耳朵几欲发狂。
卡卡亦是痛苦,耳膜仿佛被刺穿了一般,他急忙环抱住妃妃的头,为她稍微减弱狂叫声的冲击。这些声音越来越强烈地,很多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地在耳朵激荡回响。
“你的灵魂承受不住煎熬了,你必将服从于我!”
“狂之煞,你来吧,我的血、我的肉湮灭在卑微的泥土里不复存在,但是我的灵魂永远圣洁。我——绝——不——屈——服!”
“愚蠢,我可以让你永生!”
“无意志,毋宁死!”
“我可以帮助你们迦楼罗族复仇,妙月,这不正是你们一直以来期望的吗?”
“迦楼罗族要用自己的方式复活,你只不过是想奴役我们的笨蛋而已。”
“你这是在找罪受!”
又是两声尖锐的、刺耳的惨叫,那个叫妙月的家伙声音都似乎在剧痛中变了形,但是卡卡依旧清晰无比得听见他的尖刻嘲笑:“狂之煞,你可以折磨我再猛烈些,我是迦楼罗族的末代元帅,我所承受的倾族之痛你无法理解,迦楼罗之翼必将重新飞上蓝天,整个世界都要在血和火的永夜里沦陷,这才是我们唯一等待的结局!”
有一滴黑血落了下来,落在卡卡脸上,透过这滴黑血,卡卡看见了这样一幕:一只人面鸟嘴、身披飘带、腰部以上是人身以下是鸟身的金翅大鸟被一缕缕的黑色血线穿透全身悬挂在黑色王座的上空,而宽广的王座上一个羊头状像极了惧之煞的怪物正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时不时张口吐出黑色的血线一次次将金翅鸟洞穿。
那就是狂之煞?
只是看了他一眼,卡卡就感觉有股可怕的狂乱情绪正在心里滋生,就像别人看见惧之煞就会感觉恐惧一样。狂之煞忽然间朝卡卡的方向望来,裂开了满是尖牙的嘴:“看看,又有不速之客了。过来!”
狂之煞面前卷起了风暴,卡卡发现迦楼罗之翼忽然不由自主地冲进了来自打人桉的风暴里,眼前乌光一闪,等卡卡睁开眼睛,他惊讶得发现他和妃妃、迦楼罗之翼一起被传送到了黑色王座跟前,直面狂之煞!
“谜,你说的家伙就是他吗?”狂之煞的触手指向了卡卡。
“就是他,主人。”从狂之煞背后的暗影里,谜公子走了出来,恶毒地冲着卡卡冷笑:“连零极火焰都杀不死你吗?不要紧,我的主人一定会把你撕成碎片。主人,能不能把那个女人留给我?我要玩死她!”
“当然可以,我对女人不感兴趣,但是你也太丢我的脸了,居然会被这种下三滥的无名小卒追得抱头鼠窜!”
谜公子颤了颤,急忙辩解:“主人,我才不怕他呢,关键是那个女人深藏不露,您别看她现在装的弱不禁风,那只是表象而已,一旦发狠起来,她简直太可怕了。”
悬于半空,一直忍受折磨的妙月猛然间鸟目中精光爆闪:“这是迦楼罗之翼?你怎么会有迦楼罗之翼?”他狂烈地盯着卡卡,像是在审视他的灵魂,“你是谁?”
在狂之煞和妙月的注视下,卡卡觉得自己是个透明人,这种感觉让他分外不爽。妙月忽然哈哈大笑:“迦楼罗之翼在此,谁能挡我?迦楼罗之翼,赐予我力量!”他闭起眼睛,口中念起:“以魔之手,铸魔之躯,迦楼罗飞,众星座灭!”
这句是当初亦凰用来开启魔之左手的箴言,妙月作为末代元帅当然了如指掌。卡卡看见魔之左手响应了他的请求,迦楼罗之翼射出了金光,倾泻在妙月身上。妙月命力大涨,一瞬间挣脱了穿透他的无数血线,他以灵魂体的自由之躯落在地上,握了握拳头,霎时间电闪雷鸣,强大若斯!
“狂之煞,你的死期到了!”
“就凭你?说大话也要有个限度,煞魔凌驾一切,超越一切神魔,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挡七煞,除了我们七煞自己。”
“那是以前,但是现在有了,迦楼罗之翼无坚不摧!看我的力量!”妙月的确变得强大了,他几乎完全笼罩在金光里,金光甚至将暗无天日的空间染得如同白昼,他忽然间化作了一个圆球,朝着狂之煞轰然撞来,这速度如此之快,早已超越了光速,卡卡几乎已经捕捉不到他的动作了。苍穹在撕裂,像玻璃一样脆响,来自平行宇宙的白雪从裂缝里落下。
黑暗的光在向狂之煞凝聚,狂之煞的身体也化作了球,迎向了妙月。
如果说当初在索罗门尼之墓里未完全复原的伯颜是卡卡所见的当今最强的人,那么现在的狂之煞和妙月亦不遑多让。他们对撞在一起,没有任何击杀咒,就只是力量与力量的直接交锋。世界末日降临的感觉,余威刮走了谜公子,同时也刮走了卡卡,他像柳絮一样在震荡的命力冲击波里飞扬,但是他紧紧握住妃妃的手不肯放开,天可裂地可断,只有妃妃必须平安无事。
然后卡卡听见“啊”地一声惨叫,风暴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