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而降的巨大人影带来的暗影波令卡卡心悸,听见涂晓连续地喊“血骨无锋术”、“万杀无影术”,嗖嗖嗖的声音连绵不绝,然而等到那巨大的人影迎面扑来,所有的喊声戛然而止。影欢的面容依旧被暗影遮蔽看不分明,就连他的手臂也是黑色凝成的一团,他手掌上的暗影旋转着,像黑色烈焰一样旋转着,掐住涂晓雪白的脖子,将之烧得通红。
“尾随我的大军,是想干什么呢,愚蠢的人类?”影欢说,声音像钟鼓一样回声不绝。
“我——不知道——什么大军,我——只是个平民。”
“我相信你了,作为对诚实的奖励,我决定给你一份礼物,让你明白诚实的可贵。”
耳边立刻传来涂晓的娇声惨叫,卡卡睁开眼睛一线,看见恐怖的暗影化成线条钻进涂晓的脑袋,撕扯她的意志和灵魂。她的惨叫越来越虚弱,终于喊:“我——我说,我说。”
折磨消失,涂晓匍匐在影欢脚下。“我叫涂凰,我苏女王的近卫副队长,前一场战斗里和大军失散了,我是失误闯进这里的。”
“好一个失误,看样子你还没有明白诚实的可贵,还需要——”
“不,不要!”涂晓娇躯直颤面色煞白,“对不起,对不起,我说,我说。是苏女王命我作为斥候监视您的大军一举一动,她正等着我回去报告。我都交代了,求您放了我,求您。”
“我一向欣赏诚实的人,所以,我准备留你做客了。”影欢那双碧绿的冒火的眼睛扫过涂晓和卡卡,“把他们关起来先。全军原地戒备,我有个好消息要去禀报少主。”
圆形的暗影监牢,充斥着寒冷和黑暗。卡卡无力地靠在这一尺见方的暗影壁上,眼皮被粘起来一般,然而监牢里流动的暗影时不时化为利刃穿刺着他的皮肤,他觉得自己要疯了。涂晓躺在对面,蜷缩着身子抱着头痛苦地呻吟,她仿佛还在被影欢植入脑中的线条折磨,原本一头柔顺的秀发被她撕扯地散乱纠缠。
“求求你——打昏我。”她终忍受不了这痛苦,抬起毫无血色的脸,“打昏我,求你。”
卡卡只是看着她。她的呻吟越发得大了,几乎变成尖叫。
“水,水,我好渴……”她反反复复地说。
卡卡只是看着她。
她忽然起身,一头撞向暗影壁,看似只是一层空气的暗影壁却被金刚还要坚固,血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滴滴答答。她倒在地上,却没能昏死,她尖叫着,再次撞上去,却只换来更多的头破血流。
呻吟渐渐微弱,她沙哑着声音再也喊不出声。“对不起。”
模模糊糊间,卡卡好像听见这几个字,但有些听得不甚分明。寒冷充斥着四周,血液开始冻僵,卡卡打着冷颤,扭头看见已经被折磨到底的涂晓终于如愿地痛昏过去,细长的眼睫毛漫起厚厚的冰霜。他想了想,左手按在暗影壁上,暗影顺着手臂流进身体,又流出汇聚在右手掌间,成为紫色的命力球。他看看涂晓,又看看自己。
“仅此一次了,女人。”他想着,命力球抛向涂晓,她睫毛和秀发上的冰霜渐渐消融。
心脏不再那么痛了,卡卡取出命格,回光返照飘在空中,四周的暗影源源不断地被它吸纳,这里有的是暗影,足够它吃了饱了。身体的创伤快速地恢复,卡卡握了握拳,雷电在手心里绽放。还是不够,凭这刚刚恢复一些的力量不足以打败影欢。力量的些许回复并不能阻止发烧带来的头痛,他很难再聚精会神思考了,该怎么去找到灾影王?
外面传来嘶嘶的声音,卡卡收起命格重新放入心脏处,让它无声无息,只等关键时候给影欢致命一击。他靠着暗影壁,身体突然不由后倒,暗影壁消失了,影欢站在面前,身上暗影之浓烈和肃杀令人不敢逼视。他的手在涂晓俏脸上一捏,涂晓啊地一声尖叫,身体蜷缩,抱着脑袋翻滚。
“你可不能死了啊。”影欢啧啧地说,他收回手,涂晓慢慢平息,她不由自主地朝身边唯一的人类靠近。“放过我吧,我全都告诉你了。”她颤声说。
“不,还没有全部,你还没有说——苏念徊在哪里?”
涂晓一僵,面如死灰。影欢的魂斗镰直伸到涂晓娇嫩如花的脸边,“给你一个选择,带我去找苏念徊,或者,我毁了你这张脸。”
“不要!”涂晓浑身发颤,“我带你去,我带你去,别伤我的脸。”
“呵,女人,真是可悲。”
涂晓脑中还残留着影欢种下的影之印记,她无法反抗这操纵。卡卡遭了池鱼之殃,也被带着去找苏念徊,影欢要在无人知道的密谋下直取苏念徊头颅,献给他的王。
涂晓很虚弱,她每走一步都摇摇欲坠,连幻影移形都不能。影欢身上的暗影带来的寒冷令她抱着身子发颤,间或冷间或冷,一张绝世妖娆的白皙脸颊现在变得通红如血。她发烧了。
“你,背着她。”影欢指着卡卡。
卡卡并不比涂晓好过多少,他的头火烧火燎,脚步虚浮,当背起涂晓时,涂晓的脸颊无意识地靠在他颈后,滚烫似火。他们并不能幻影移形,而影欢也没有采取幻影移形的办法,他要悄无声息出其不意不被任何人察觉地靠近苏念徊。他们专挑荒无人烟的地方行进,或冰山或荒漠,卡卡刚积累的些许力量在这疲惫中消耗殆尽。
脚下一个趔趄,眼一黑,他直接滚下了沙漠的土丘,连带着涂晓也一起滚下去,影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