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尤浅的提议,宋知城沉默着。
尤浅很有耐心,一直等着他的回答。
半响,宋知城开口道:“你先把衣服穿上。”
尤浅抓了抓衣服,决定不再这些小细节上计较,很快将外套穿到身上,衣服上满是宋知城的气息,这令尤浅心里产生一点点不自在。
宋知城凝视她,黑眸沉沉。
见他依旧不语,尤浅不想再僵持下去,只好自己先开口道:“宋知城,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离婚,也许对我们两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我们可以各自过自己的新生活,你可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不用因为那些责任感再对我负责,我也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她的声音清脆,一字一句说的清楚明白,听着听着,宋知城的嘴角越抿越紧,黑如深潭的眸子一直盯着她,没有开口说一个字,暖色的灯光下,他的大部分脸藏在阴影中,因此尤浅说话时,没有发现宋知城的眸色渐渐变冷。
走廊很安静,四周的安保很识趣的避开了一段距离,这段距离足以让两人放心的交谈,尤浅抬起头,看着宋知城时,嘴角溢出一个笑容:“关于孩子,因为我是妈妈,我觉得孩子跟着我生活比较合适,当然,你是孩子的爸爸,我不会阻止你行使你的探视权,你只要想他了,我可以让你随时过来看他,你平时工作那么忙,肯定没有很多时间跟孩子培养感情的,所以只要你有时间,都可以过来跟孩子培养感情。”
只希望……当你重新组建家庭,有了新的孩子,不要忘记他就是了。这句话,尤浅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尤浅满眼希冀的问:“这样安排,你觉得怎么样?”
沉默……
持续的沉默,让尤浅的心悬着。
宋知城凉凉的斜了一眼尤浅,薄唇微动:“你倒是安排的很周到。”
尤浅的心渐渐沉下。
宋知城的抱着手臂,身体轻轻靠在墙壁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尤浅,嘴角微微上扬:“但是我不同意。”
尤浅心一紧,脸色微变。
宋知城看也不看一眼尤浅,淡淡道:“我宋知城的崽子,是不可能扔给别人养的,所以我的条件,始终不会改变。”
略停顿,宋知城突然欺身靠近尤浅,呼吸喷涌在她的脸颊旁,感觉两人之间靠得太近,尤浅微微扭头,宋知城却立刻伸手掰正她的脸,正对着他。
尤浅瞪大眼,略慌乱的看着正上方五官凌厉的男人。
宋知城黑眸微垂,淡漠道:“要离婚,只能是孩子归我。”
尤浅垂下头,紧紧捏着拳头,压抑着呼吸,告诉自己别慌,别自乱脚阵,唯有这样,她才能够控制自己,不至于冲动到揍他一拳。
尤浅眼里的愤恨,宋知城哪里看不见?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一张原本色泽饱满的红唇,因为咬的太过用力,唇上泛出一丝紫红色,宋知城不悦地皱眉,他不喜欢她这样。
尤浅依旧不自知,死死咬着唇瞪着他。
宋知城突然压下头,张口含住她的红唇。
尤浅大惊,猛地扭头,嘴唇轻轻擦过宋知城的嘴角。
刚刚只轻微触碰了一下,品尝到一丝丝的柔软,宋知城无声的瞥了一眼尤浅近在咫尺的嫩唇,觉得有点遗憾。
尤浅垂下头,伸出手臂用力擦嘴巴。
宋知城见此,本就不高兴的心情,越发不高兴,那份不悦,他甚至不屑于掩饰,而是直白白的呈现在她的眼前。
尤浅没有说话。
气氛又陷入沉默中。
宋知城看了下时间,说道:“回去吧。”
昨夜下过一场大雨,今天虽然出了太阳,白天的温度适宜,但已经入了秋,夜里始终有点凉,待久了,对身体不好。
尤浅抬起头,凝视着宋知城,声音不带一丝起伏地说:“如果你一定要这样,那我会把孩子打掉。”
闻言,宋知城瞳孔猛地一缩,他不由拧起眉,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尤浅,运筹帷幄,向来淡定的男人,只有藏在身后的手指正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显示出心中的紧张。
尤浅说完后,就淡淡的看着宋知城。这些日子,她的心里产生了变化,现在能够如此平淡的与宋知城对峙,也出乎她自己的意料。
若问她还爱不爱宋知城?
答案是爱的。
她年少时,懵懵懂懂的爱上他,这份青涩的爱恋,潜藏在心中,经过长时间的发酵,一点点增加,直至浓稠得化不开。
如果强迫自己把爱他从生命中剥离,尤浅做不到。
但是,这份爱,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卑微,不像以前那般毫无原则的迁就他,她承认她爱他,并且以后可能再也不会爱上一个人。
她想过了,跟宋知城离婚,跟他分开,从此并不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这完全不影响自己继续爱他,不是吗?
脱离目前的局面,她的爱,可以变得更理性,更自由。
宋知城黑眸沉沉,阴森森的问:“你刚才在说什么?”他始终觉得自己刚才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
尤浅不可能对自己说这种话。
宋知城迫视她,很想听到她否认。
谁知,尤浅双眸非常平静的与他对视,说:“如果你一定要这样逼我,我只能把肚子里的孩子拿掉。”
“呵……”宋知城嗤笑一句,不是很相信的瞟她一眼,声音凉凉地说:“你如果真的想要拿掉孩子,那么现在就去。”
“我马上安排医生,给你做手术。”宋知城微